白傀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栎阳城外一处隐匿的地方,方才再次见到薛洋而产生的喜悦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不知为何他觉得心口莫名的难受,好似塞了一团棉花在里面,令他透不过气来。
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有些无奈,前几天他才刚研制出将奇阵画在衣服上也能起效的方法,当时情急之下用血画在了中衣上,这几日他都奔波忙碌,根本没时间多画一件中衣备用,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小东西调戏得失神,衣衫被划破了,阵法的纹路也就断了,阵法一失效,天轨马上就会赶来,他不得已只能离开,以免牵扯到小东西……
明明才说以后要让小东西觉得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明明无数次下定决心要陪在他身边护他周全……可如今却是做不到了……
“对不起……”我也不过是个食言的杂碎……无法留在你身边守护着你……
“哼,孽障,你是对不起天下人!”天轨仙人一出现,直接一掌把白傀打得飞出百尺有余,重重地撞在一棵古树上,树叶被撞得纷纷落下,还有不少落在白傀身上。
“这话,我可不赞同,我并未做什么对不起天下人的事情。”白傀吐出一口血,伸手拭去嘴角的鲜血,不卑不亢地说道。
“好个孽徒,你擅自插手人世间的事,导致天轨偏移,还再三接近一个十恶不赦的恶徒,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天轨仙人怒极反笑。
白傀心中震惊,没想到,方才那一瞬间的时间,就让天轨发觉自己接近小东西,这下糟了,以天轨的手段,怕是要对小东西不利。
见提到一个恶徒就能让这孽徒失神,天轨更是怒不可遏,挥手便是一个囚灵阵盘飞向白傀,白傀一见是囚灵阵瞳孔一缩,用尽全力躲开,而后不甘示弱地说道:“师父仙人之资,对付我竟不惜用上绝阵,未免太过小题大做。”
“逆徒,竟然还敢躲!”天轨见竟然被躲开,怒火更甚,这逆徒,这些年在自己眼皮底下装得一派温和无害的模样,背地里却擅闯他的密室,修为也根本不是先前展现给自己的那样,如此大逆不道,定要严惩不贷。
“这可是绝阵,不躲,难道我还自己走进去么?”白傀见状冷笑不止,囚灵阵与锁灵阵差一字其作用却差之千里,进去了,会被灵气聚成的灵光穿透全身,经脉寸断,而且灵气会在体内游走,日日蚀骨之痛,不然怎么会列为绝阵。
天轨闻言面色扭曲,沉默了一会,便笑道:“没错,你自己走进去,否则……本仙不介意让城内的那个恶徒尝尝囚灵阵的滋味,杀一个恶徒,对世道来说,再好不过。”
“师父以仙人的身份,对一个凡间修士痛下毒手,难道不怕被天下人耻笑么?”白傀闻言,近乎咬牙切齿地说着,藏在袖中的手忍亦不住微微颤抖,极力握拳才勉强使他的情绪稍微缓和。
“哼,世人皆不知我的存在,何来耻笑之说,更何况杀的不过是个恶徒,世人只会拍手称快。”
白傀靠在树干上,藏在背后的手捏的死紧,本来他是打算用上绝阵与天轨全力一搏的,伤得了天轨或者困住他,就能争取时间逃出生天再画出一件衣服隐藏踪迹,若是不行就鱼死网破,诛仙的阵法也不是没有……可没想到天轨身为仙人竟无耻至极,竟然用小东西的安危来威胁他。
怎么办……若是贸然动手,失败的下场如何,自己是无所谓,可是万一天轨迁怒到小东西身上……白傀越想脸色越发惨白,心慌意乱。
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但随之,浮现的是薛洋的脸,笑意盈盈,略带痞气:“你长的这么美,我很是动心,你要是让我上一次,我就信,如何?”想到这,白傀忍不住笑了,真是……不舍得,让这样活泼可爱的小东西,因他而有什么不测……
“哼,愚蠢的东西。”白傀此刻的笑颜令天轨仙人觉得格外刺眼,忍不住出言嘲讽。
白傀抬头,头顶层层叠叠的树叶透过些许月光,洒在他身上,感觉冰凉冰凉的,这样的月光和温度……真像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