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韩晓玉姐弟,同时替沈益捏着把汗。
这年头,断腿断手甚至要人命的事,稀松平常。
朱大胜这人更是又浑又狠,说到真能做到。
“塑料厂干不下去,原因无非两点,管理方式陈旧,货品单一。”
沈益清了清喉咙,面不改色说道:“一直都以塑料套件跟生活用品为主。”
“这些民用的东西,在我们舒县乃至整个皖省厂家多不胜数,早就已经饱和。”
“不跟着市场需求走,再大的厂都是个死。”
“你别看陶瓷厂现在这么辉煌,二十年后也必然是乱石一堆。”
说到这,朱大胜脸色变了变。
他是浑,但不蠢,更不安份。
不然也不可能放着陶瓷厂这种铁饭碗不端,跑出来混世。
沈益不管他表现如何,接着说道:“第一,从86年国家倡导扶贫开始,塑料大棚现在火的一塌糊涂,塑料膜的量大到一般人没法想。”
“其二,这两年服装市场大规模爆发,但是大家用的衣架还都是老式的木头做的,为什么不用便宜又轻巧的塑料衣架呢?”
“这完全就是市场空白,只要能占到市场两成,别说月入两万,月入两百万都不是没可能。”
“你我合力把塑料厂盘下来,你出钱我出技术跟运营,大事何愁不成?”
一番话,听的朱大胜脸色从不屑变成惊疑。
眼里的凶芒也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贪婪。
几个手下小弟,面面相觑。
沈益说的这些,他们一个都听不懂。
韩晓玉姐弟两更是满头雾水。
从小跟沈益一起长大,亲如手足,却从没见过他像今天这样。
说话铿锵顿锉,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话里充斥的蛊惑性,却让两人忍不住惊为天人。
这……
还是那个只会打架骗钱的益哥么?
“你讲的这些,都是空想,老子要是投了钱亏了怎么办?”朱大胜眯着眼,故意板着脸问道。
但眼中毕露的冲动,却瞒不过沈益。
“胜哥你年纪也不小了吧,就想这么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沈益淡淡点道:“至于风险,我完全有把握的能力。”
“跟你交个心,今天我来不光是为了兄弟,更看重的是你的人脉跟头脑。”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最近是在想把陶瓷厂里的产品,独立出来做个自己的品牌吗?”
一句话,听的朱大胜猛地起身,满脸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这事,他没跟任何人说过。
包括家里老头子。
几年前老头子让他在瓷厂上班,当个小主管他都不干,就是因为他的野心饽饽。
开麻将馆纯粹是消遣跟拉关系,当老板才是他心里最想干的事。
他不想一辈子活在自己老头子阴影下面。
但沈益怎么会了解的这么清楚?
这不可能啊。
“连这都猜不到,我还夸口跟你合作干嘛。”沈益胸有成竹。
其实这都是前世发生的事,韩晓云一家搬走没多久,朱大胜就在县城做了一个瓷器牌子。
前几年凭关系搞的还行,后为因为全球经济危机,陶瓷厂跨台。
他也跟着破产。
曾经横着走路的混混头子,最终变成了见人就低头哈腰,碌碌无为的一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