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宫殿,金碧辉煌,光明灿烂……
目光扫过四周环境,古言瞬间就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然而,神无梦,只有预知。
她安静地看着梦境的发展……
这是姬寒之囚禁了她三千年的宫殿,
深海里的血珊瑚,雪山之巅的雪莲花,都在床边静静放置着。宫殿里的事物一如往昔。
那个丑八怪躺在她曾经修炼的冰玉床上,四肢大开,脸上是没有一丝血色的苍白,眼眸紧闭着,嘴角无意识的有一缕血丝滑出来。浸透了她的玉枕。
古言清楚的知道原因——他想必又去暗渊了。
她心神毫无波动地想着,
果然是兽类——天生就蠢。
那么简单的谎言,几千年了还没有识破。
楚越的身影出现,走到床边,隔着飘渺薄透的白色窗幔,沉声禀告道:“君上,君后陛下……”
接下来的话古言就再也听不清了,因为她被吵醒了。
手机来电铃声不停地想着,吵得古言心烦,翻了个身,她闭着眼摸到床头的手机,依着手感接通,她声音里带着火气:“喂——”
“谁啊,大早上的扰人清梦,很不道德的知不知道?”
于峥听着手机那边带着火气的声音,眼光向窗外看去,天光大亮,人流如织,没毛病。他又看向墙上的表盘,上面秒针不急不慢地滴答走着,
明确真实的九点四十分。
他手指闲懒地敲了敲眼前巨大的落地窗玻璃,发出沉闷的“哒”“哒”声。视线看着楼下的人潮熙攘,或从容,或急忙。
“是我。”
他声音沉静,不待那边又说什么破坏他心情的话,他又补了一句:“于峥。”
那边的呼吸声小了。
紧接着是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他想象着,她应该是坐起来了,或者……只是翻了个身?
“大哥?”
对面哑着声音,仿佛不敢相信地求证?于峥笑了,手臂落下,插进裤兜,目光从公司门口掠过,落到前方空荡荡的虚空,“嗯。”
“……啊——”
古言神经迟钝的反应过来,拖着调子的回应透着明显的敷衍。于清欢的声色是清越的,现在带着刚睡醒的哑,拖长的尾音像是一把密布倒刺的勾子,轻轻骚着人的心脏。
“现在天还没亮呢,大哥你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于峥睫毛微垂,蜷了蜷手指,觉得心有些痒,手也痒——想把电话那边的女孩儿拖过来,好好的揉一把她头顶。
“早?你觉得现在几点?”
“六点半吧。”
古言随便猜了个时间,于清欢的房间在二楼,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无论白天还是晚上,一般都是用一幕薄透的白窗纱覆盖着的——白天防晒,晚上遮光。
古言也继承了这个习惯,她往落地窗那边瞥了瞥,外面亮白的天光经过一层窗纱的过滤,只剩下朦胧昏沉的光,恰如密立树林掩映下的一池春水,池边鹭鸶梳理着羽毛,慵懒地,惬意的。
这么昏暗的光,天肯定还早。
古言肯定的想。
然后就想着要继续睡。她再次把头蒙进被子里,把手机放在耳朵上,解放了的手随性地摊在一侧。这样舒服了些。
不知为什么,这具身体和她神魂的契合度格外的低――一个晚上过去,还没有彻底接纳她的神魂。
也使得她现在意识昏昏沉沉的――几乎不能清醒的集中注意力。
电话那边传来于家大哥沉静冷淡的声音:“你说错了,现在九点四十。”
古言满不在意的迷糊的拖长了尾音,“噢,那就九点四十吧。”
于峥:“……”
若非手机通话页面上清清楚楚的姓名备注,还有对面熟悉的声音,他几乎要以为对面不是他相处了十六年的于清欢了——于清欢什么时候面对他的纠错能这么淡定了,还用那种满不在意的语气仿佛纵容地随他怎样就怎样地说那就九点四十吧。
他从来不知道他这个妹妹还这么会气人!
“清欢。”
于峥放弃了和她说废话,直接奔向主题。
他声音冷静,申明现实的口吻:“你昨天答应了我接下来每天中午十一点半来给我送饭,我告诉你我会提前给你打电话和你说我想吃什么,我今天想喝鱼汤,我等你来。”
说完,于峥没有丝毫停顿,直接把手机挂断了。
古言:“……”
好吧,她终于想起来了,昨天她在回家之前,出于对于峥身上浓厚气运的渴望,答应了他的事。
她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自从她的神魂受损后,这样温暖舒服的痛感微弱的感觉她就几乎没有感受到了,她想要再好好享受一下。
于清欢就是平日里没事的时候一窝就能在床上窝一天的惫懒性子,所以古言现在没起,没惊动于家任何一个人。
古言是不会做饭的,她忽然想到于峥的鱼汤还需要时间做,坐起身,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去了厨房。
“李妈,大哥想喝鱼汤,做鱼汤需要多长时……
古言按了按额头,嘴里未完之语停住,换了个问题:“唔,算了,十一点鱼汤能做好吗?”
“能做好。”
李妈看着倚靠着厨房门边古言,关心地道:“小姐快上去吧,天气冷,穿好了衣服再下来。”
古言的睡意已经消失了,但是由于神魂和身体不融合,她只觉得身体非常重,动一动手指都需要花费力气。
她懒懒地应了一声,慢悠悠走回了卧室。
慢吞吞地穿好衣服,然后洗漱,由于继承了原身的喜欢精致的本能,她洗漱用了二十分钟,化妆用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等到古言把一切都收拾好,精致漂亮着可以出门的时间,表盘上时间已经走到了十一点半。
古言本来打算坐出租车,但是李妈明显对于峥很敬畏,一看古言晚点了,主动替古言叫了司机。
这就导致古言到达于峥所在的公司,时间只走到了十一点五十五分。
于峥办公室在顶楼二十三楼,古言乘着员工电梯上去了。
原主也从来没有来过公司,古言出了电梯,就正站在一条长长的走廊中间,两眼一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