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杨拂晓坐在办公桌边，将策划重新整理了一下。
原先在内定下薄玉心的时候，杨拂晓本以为合约已经签订了，但是听着刚才薄玉心说话的意思，看来是还没有签，还在待定区间内，想要她去巴结薄玉心么？
这个下午威廉先生因为其他工作方面的问题，没有来公司，所以对于杨拂晓的处分也一直都没有下来。
临近下班的时候，杨拂晓还是去了一趟景秘书的办公室。
景秘书正在打电话，听见门口有响声，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对杨拂晓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坐在沙发上稍等片刻，杨拂晓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我们的这个计划是存在有一些不足，但是我们一直是追求精益求精的……对，我知道的，王经理，我们约一个时间，和贵公司的负责人再具体商榷，好的，嗯……再见。”
景秘书挂断电话，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杨拂晓：“还是关于接待韩国旅游团的那个事儿，真是穷讲究。”
杨拂晓笑了笑，“你如果忙的话，我的事情不怎么重要，可以……”
“不用，”景秘书说，“我相信你现在要说的这件事儿比我现在办的这件事要更重要。”
杨拂晓眨了眨眼睛，知道就算是威廉先生不在公司，也会把一切事物都交代给景秘书的。
景秘书给杨拂晓倒了一杯水，“你是想来问薄玉心和公司这次旅游节合作的合约是吧？”
杨拂晓端起面前的水杯浅浅的啜了一口，眼帘垂下，心思细密的她已经了解到，既然景秘书这样说的话，那么下午在咖啡厅被记者拍到的那一幕，还没有被曝出来。
“是的。”
景秘书说：“刚开始薄玉心的经纪人和威廉先生交涉的时候，没有签最终的合约，需要先看一下公司的方案和诚意，如果觉得没有问题，会马上签约，签约的时间是定在明天，正好威廉先生这两天有别的工作缠身，前后不过几天时间，所以就先让你负责交接。”
这回看来，明天的签约也就泡汤了。
杨拂晓抿了抿嘴唇，对于今天下午的事情只字没有提，凡事还是需要等到威廉先生回来。
策划小组的方案在临近傍晚的时候终于出来了，杨拂晓略微扫了一眼，两点的确不错。
策划组组长说：“杨主管，您看怎么样？”
杨拂晓点了点头：“不错，亮点和爆点都恰到好处。”
“那我去让他们把终稿敲定出来……”
杨拂晓叫住策划小组的组长，“先不忙……等到明天再说，还好这份策划流程里薄玉心的个人标志并不多。”
策划组组长微微愣了一下，没有明白杨拂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杨拂晓的手机响了，她刚好拿了包起身，组长也就没有来得及问。
………………
辛曼今天有个采访，也是在商业区，正好和迪亚酒店不过隔了两条街，顺带就开车过来接了杨拂晓。
一上车，辛曼就抓住了杨拂晓的胳膊。
“你明天要上头条了！”
杨拂晓转过头来，看着辛曼一脸的激动，“搞的好像是你要上头条了似的，你们娱乐版的师兄已经拿到消息了？”
辛曼点了点头，“几张照片，超劲爆的，已经赶出来稿子了，如果可能的话，今晚的晚报就能上。”
杨拂晓系好了安全带，“你就没帮我拦下来？咱们这种交情……”
“就是因为咱们这种交情，我才不会给你拦下来！你泼薄玉心咖啡的那一幕真特么的精彩！太解气了，”辛曼简直是兴奋的手舞足蹈，杨拂晓坐在一边都怕辛曼把轿车当成飞机开，“这消息一出，我告诉你，薄玉心就遭殃了，你就静静地看着顾青城给你报大仇吧，我这人最喜欢看撕逼了。”
杨拂晓：“……”
她其实心里有点忐忑，过了一会儿，动了动唇还没有开口，辛曼就已经比了一个手势打断了她。
“打住，你一张嘴我就知道你想说什么，别想让我把这条新闻给拦下来，我们娱乐版主编肯定不干，涉及到薄玉心和顾青城这个边缘人物当噱头的，”辛曼右打方向盘，“就算是我们报社不发，还有其他报社会争抢着发的，这种消息要想压下来也容易，让顾青城出面跟那些人打一声招呼就成了。”
杨拂晓说：“他在上海挺忙的。”
辛曼安慰杨拂晓：“其实你也就算是一个点缀用来当陪衬的，没人会多注意到你的。”
到了幼儿园，杨拂晓下车去接睿睿出来，刚上车，就有一次被辛曼给拉住了。
“你上热搜了！”辛曼指着手机屏幕让杨拂晓看，“神秘女撕薄玉心，你看网友都大呼爽，你有微博么？赶紧上去吸粉。”
杨拂晓就算是有微博现在也没打算出面，在回程的路上，她进了话题，竟然有网友用手机拍下来的视频，也真的是……
她把下面网友的评论全都看了一遍，基本上是两派，一派是薄玉心的粉，力挺的，一派是薄玉心黑，然后在提到顾青城的时候顺带提了一下她这个“神秘女”。
她抚了抚额头。
还没有到明天，就已经翻天了。
………………
在上海某知名酒楼内，梁宇凡和顾青城刚刚结束了一个饭局。
顾青城转过来问方树明天的行程，方树调出来行程记录看了一眼，“上午八点和安语的董事长用早餐，十点是和裘经理约好去高尔夫球场，中午是和政府人员有一场饭局，下午两点点开始一个竞标会，五点是新店的剪彩，晚上八点是景明实业二十年的慈善晚宴。”
梁宇凡听了哈哈大笑：“顾大总裁，你这是准备把未来一年的工作全都在几天之内全都做完么？安排的这么紧密，这是准备婚假加蜜月么。”
顾青城向上勾了一下唇角，“的确是要腾出来一年的时间来。”
方树站在顾青城身后，看了一眼顾青城脸上的神色，没有多说什么。
回到酒店内，顾青城先去洗了个澡，系着浴袍的带子走出来，还没有来得及走到床边拿起手机，就听见有人按门铃。
他走过去开了门，站在外面的是在之前来的女助理齐悦，一头披肩短发，是刚大学毕业不多久，看起来模样很清纯。
“顾总，”齐悦手中拿着衣撑，是一套白色的休闲装，“方秘书让我把干洗好的衣服给您送上来。”
顾青城侧开身，齐悦将衣服送进来放好，“顾总，没什么事儿我就先下去了。”
“嗯。”
齐悦离开前，像是有话说，顾青城叫住她：“还有什么别的事？”
“呃，没什么。”
齐悦走后，顾青城揉了一下眉心，她能看的出来齐悦欲言又止，就打电话给方树，“现在有什么事情？”
方树也是踌躇了一下，“顾总，您顺手刷一下新闻就知道了。”
………………
辛曼能看得出来，杨拂晓心情并不好，所以就主动提出来到紫荆园这边陪着她睡。
也对，现在被拍了还没有打马赛克，即便是杨拂晓泼薄玉心咖啡这一幕在辛曼看来的确解气，但是被薄玉心的脑残粉人身攻击也实在是一件不怎么美好的事情啊，还有薄玉心身后的公关团队临时调动的各种力量强大的水军，基本上已经成了一边倒的态势。
杨拂晓回到紫荆园就把手机丢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一眼都不想多看，吃了饭就陪着睿睿去做了一会儿作业，然后母子两人就一个坐在书桌前，一个靠着床垫看书。
辛曼几次开门想要找杨拂晓出来，看见两人这么有默契有氛围，也就不好意思说了。
顾青城给杨拂晓打了十三个电话，没有人接，最后终于成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女人又闹什么脾气？
顾青城索性给辛曼打过去电话。
………………
辛曼正在吃王阿姨刚刚从烤箱拿出来的蓝莓饼干，吃起来味道不错，告诫自己热量太高只吃三个，结果一个不留神就吃了一半。
手机响了，辛曼抽出一张纸巾来擦了擦手，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是顾青城的名字一下子就乐了。
看来这位顾大总裁已经是知道了。
辛曼接了电话，慢悠悠地问：“顾总，您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有事儿？”
顾青城直接单刀直入：“把手机给拂晓接电话。”
“拂晓在陪着睿睿看书，”辛曼说，“你是不是看见网上的新闻了？”
“嗯，看见了。”
顾青城指间夹着一支烟，烟蒂抖动了两下，烟蒂上的烟灰抖落在烟灰缸中。
辛曼说：“所以啊，现在你打电话给拂晓有什么用，重要的是做！你需要的是让拂晓看到最后的成效，而不是现在打电话给她说没卯用的口头话。”
辛曼这句话一说完，听筒内一片静寂，一点声音都没。
不会是话说重了吧，一般来说男人都是会多多少少有点大男子主义的，更何况现在她这话也是触了顾青城的霉头了吧。
辛曼即刻便起了身，向楼梯上跑去，“我去把手机给杨拂晓，你等一下。”
“拂晓，顾青城的电话，找你。”
辛曼推门进来，直接把手机递给杨拂晓，但是，对方已经结束了通话。
杨拂晓扫了一眼通话时长，“他已经挂断电话了。”
辛曼耸了耸肩，对于顾总，也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最好是能听懂她刚才的建议，好明天早上一大早，网上和各大报刊的消息全部肃清，还杨拂晓一个安静的网络区。
…………
的确，顾青城是听明白了。
他在酒店套房里坐了一会儿，抽了两支烟，然后拿出手机来给陆景重打了个电话。
“小五，我有个事儿想要你帮忙。”
“顾哥，你说。”
陆景重拿着手机来到阳台上，避免打扰到妻子和女儿的休息。
顾青城说：“你今儿还没上网看过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