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没有证据证明司徒白就是毁箭之人,但毫无疑问,他身上有最大的嫌疑。为证武举公平,按理应当削除他的应试资格。只是本相素来爱惜人才,人非圣贤,不管司徒白是出自一时私心还是妄念,本相私以为仍可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故而只取消本场比试成绩,以正效尤。”
按照司徒白先前几次成绩的排名,就算取消了本场成绩,仍是有机会进入文试的,只不过会跟程子禾差开一大截罢了,而原本排在他之后的人也会后来者居上。
这番处置,东陵钰自然满意,而对东陵沉来说,只要司徒白还能进入文试,就尚有翻身的机会。
东陵钰挑眉一笑,朗声道,“安丞相果然刚正。”
东陵沉没有说话,脸上神色却一派淡然,看来也是同意了。
安离昇菲薄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既然太子殿下和二皇子都没有异议,那这件事便如此处理了,司徒白退出,比试继续。”
一场突如其来的闹剧最后以这番结局收场,司徒白自是不甘心的,他原本便是被人诬陷,结果凭白无故地被取消成绩,心情会好到哪儿去。故而退出赛场之后,他便磨牙霍霍地直奔东陵沉营帐。
“二皇子,方才那件事,分明是太子和安离昇联合起来对付我,我乃军旅之人,岂会做出此等下三滥的事情,他们简直就是污蔑!”
费夜自然也气不过,他尚未跟随东陵沉的时候,便与司徒白认识了,深知他的本性,如今见他被人如此诟病,心里岂能咽下这口恶气。
“二皇子,您在疆北这么多年,也是了解司徒的,您没有吩咐的事情,他根本就不会做。今天这件事,显然是太子殿下在背后搞鬼,跟司徒绝无关系。”
东陵沉坐在椅子上淡淡扫他们一眼,沉默一瞬,风马牛不相及地说了一句,“尚有机会。”
司徒白和费夜同时愣住,皆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东陵沉淡淡一笑,幽深的凤目微微眯起,“文试的考题乃兵部所出,沈路的关系与我不错,只要进了文试……”
他说到这儿,忽然看了司徒白一眼,随后噤声。
司徒白不解,“二皇子的意思,属下还是不明白。”
“没什么,依你的排名进入文试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先前我已调查过程子禾,他只在边关待了半年多,而你却是生在军营,倘若真的论起兵法谋略,他决然比不上你。所以,只要文试好好准备,尚且还有胜出的机会。今日之事,不管实情如何,皆已过去,你放心,太子和安离昇那边,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东陵沉淡淡开口。
司徒白听罢,心里的怒意这才消散几分。
待他退下之后,费夜拧拧眉,看向东陵沉忍不住问:“殿下,方才您没有说完的话,其实并不是后来那些吧?”
东陵沉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费夜,你跟我多久了?”
“十年。”费夜颔首回道。
东陵沉又问:“那你又认识司徒多少年?”
费夜愣了一下,还是照实回道:“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