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卿看出父亲的心思,懒得再理会宋家人,冷笑一声,扶着受伤的额头先走了。
“宋兄、贤侄,今日之事实在是对不住了,馨儿是个好姑娘,错过她,是卿儿的损失。他这些年在边关待久了,脾气也愈发暴躁,有时候我同他说几句话,也难免会吵起来,还望你们莫要见怪。”卫冕和气的笑了两声。
宋长青却看着已经大步走远的卫卿,皱皱眉,沉声道:“卫伯父,该说的话,方才在朝堂上我们都说完了,如今能尽早得知卫将军不属意这门姻亲,对馨儿来说也算好事,免得她日后嫁进卫家之后,不受将军待见,徒增伤悲。”
卫冕僵着嘴角难为情的笑了两声。
宋正德看着他这副样子,低叹一声,缓缓开口,“卫兄,既然皇上已经下旨,这门亲事,便就此作废吧!卫将军骁勇善战,性子耿直,而馨儿又太过内敛,如今早发现不和,尽早解除了这门婚约,对他们二人来说,也算一种解脱。但两家多年的交情是不会变的,宋家虽然比不上卫家尊荣,但若有需要之时,宋家定当尽上一份绵薄之力。”
他心中也明白卫冕突然等在这儿是为了什么,大家都在朝为官,没必要把关系闹得太僵硬,更何况卫家余威远在宋家之上,倘若因为这件事就对卫家生出嫌隙,无疑是在给自己树敌。
他倒无所谓,毕竟他已老了,头上的乌纱帽也戴不了多久,关键是长青,官途正是一帆风顺的时候,不宜与任何人为敌。
卫冕等的就是宋正德这句话,卫宋两家就好比老虎和虱子,老虎看似强大凶猛,却也有需要虱子为其挠痒的时候,若是就此把关系闹僵了,对卫家来说,并非好事。
又寒暄几句后,卫冕便和宋家父子在宫门口各自告辞离开了。
彼时的卫家后院,阮书瑶缓缓将一封信放在卫卿房内的桌子上,恋恋不舍的扫了眼屋内的一切摆设,抿抿唇,蓦然转过身离开。
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自己要走,但她心里清楚,卫夫人一定是知道的,在卫卿回来之前,她必须消失,这是卫夫人留给她的话,纵然心有不甘,却无力改变。
青峰站在不远处的房檐上静静看了一会儿,皱皱眉,转身向水榭飞去。
“公子,阮书瑶走了。”
安离昇站在桌前喂鱼,听见青峰的话,狸目只是微微闪烁一下,而后嗤声笑道:“一个那般在乎名分的女人,岂会心甘情愿的离开,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青峰愣了一下,回想一瞬,平声道:“似乎是月牙湖。”
“以死相逼?阮书瑶果然是比宋馨狠多了,呵,摊上这么个女人,日后就让卫卿自己头疼去吧。”安离昇轻笑,眼底满是不屑。
青峰抿抿唇,拧眉问:“那公子,这件事,我们还管吗?”
安离昇将手中的鱼粮一把撒入鱼缸中,漫声道:“别人的死活,干我何事。既然两家的婚事已经退了,宋馨那儿暂时应该没什么事,你待会儿去找宋馨,就说本公子手臂上的伤好歹是为了救她才受的,她要是还有良心,就来看看我。”
青峰无言的看了眼安离昇伸缩有度的右手,嘴角一抽,垂下头往外走。
安离昇拧拧眉,不知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又在后面叫住了青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