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有璋的麾下,有医生,有木匠。
木匠格外受重视,好几个土著孤儿,都被扔给木匠当学徒。
木匠的各种工具,来自于舰船上。只要人手足够,木材也足够,再建一个船坞,甚至可以把那条船修好。因为船上的木匠,职责本来就是修缮维护船只,好让严重受损的舰船,能够撑着航行到最近的船厂。
在木匠的努力之下,他们已经制作出犁,耕田从人力进化为畜力。
可惜没有铁匠,附近也找不到铁矿,犁头只能用石头来磨制,耕着耕着就容易掉链子。
运输工具,也因木匠的存在,制作出十多辆独轮车。
一百大军出发,还有一百多民夫帮忙运粮。这些民夫,大部分都是土著女子,人力不足只能这样安排。
走走停停十多天,即将接近目标,邓有璋下令停止行军。
直到夜色降临,才又全员抹黑出发,每人带着好几支简易火把。
这个半游牧部落规模较大,人口估计近千。他们在一条小河边居住,两岸栽种着许多农作物。
房屋类似蒙古包,用木头做支架,再将牛羊皮披在上面。牛羊皮之上,又铺了一些干草,防止皮子被直接日晒。
牲畜天黑后关在圈里,全部露天,只是用木头围成篱笆。
奴隶的待遇,跟牛羊差不多,但好歹有遮雨的顶子。
一百大军,以及一百多运粮民夫,分出一半在下游过河。
河水很浅,只及腰部,走着就能过去。
这些半游牧的土著,在夜里毫无防备,全都已经进入梦乡,就连入侵者点燃火把都不知道。
正兵举着火把摸过去,民夫留在外围,将点燃的多余火把,每隔一段距离插在地上。
“嘭嘭嘭!”
寂静的夜色中,突然响起阵阵鼓声。
邓有璋低声咒骂:“他娘的,这些土著脑子真笨,说好了点燃房屋再敲鼓!”他顾不得许多,对身边传令官说,“吹号,进攻!”
十多个土著,敲击跳舞时使用的皮鼓。
其余土著,每人都双手举着火把,站在外围挥舞呐喊,而附近的地面也有大量火把燃烧。
汉人士兵举着火把嘶喊冲杀,靠近房屋之后就点火,迅速引燃披在外层的干草。
被攻击的部落土著,顿时从梦中惊醒,拿着武器慌忙跑到屋外。他们看到四周有很多火把,四面都传来呐喊声,村子里的几座房屋也着火了。
怯懦者,带上家人惊慌逃跑。
勇敢者,举起武器胡乱冲杀,甚至不知道该去哪边作战。
而一百个汉人士兵,却被分为四队,竟然有序的放火烧屋,遇到敌人立即配合着进攻。
为了节省火药,没有使用枪炮。
纯靠计谋和组织力就够了,明明是以少打多,到了局部战场,却总是十多个汉人士兵,联手围杀几个土著。
土著被杀得四散奔逃,他们不知道哪里还有敌人,完全依靠本能,朝着没火把的方向狂奔。
忙活半夜,天色渐亮。
这种级别的夜袭,突击鞑子都可以,更何况是打一群土著。汉人士兵,包括土著民夫,竟然连一个受伤的都没有。
而这近千人的部落,却被碾压式击败,大部分都在黑夜中逃走。
俘虏女子153人,俘虏男子26人,俘虏孩童82人,解救男女奴隶74人。缴获的粮食不多,但牛羊却有1700多头,还缴获了两把铜制长矛。
“俘虏的男人,要带回去吗?恐怕有造反的隐患。”贺文鹏问道。
邓有璋说道:“总不能放了吧?”
贺文鹏说:“大同军不得杀俘,就算到了这里,有些规矩也不能坏。一旦坏了规矩,人心就不好聚了,咱们迟早变成鞑子那样。今天这次夜袭,便已经很残暴,没仇没怨的,就来抓人抢粮,咱们都快成土匪了。”
邓有璋叹息说:“贺老弟,你当我想做土匪?这里遍地蛮夷,咱们的人又少,得尽快壮大起来。”
贺文鹏沉默一阵,吐出一口浊气:“你说的道理,我心里都明白。这样吧,俘虏的20多个男人,全部砍了右手拇指,留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能不能活命看他们自己的运气。”
四下里,全是土著女子的哭声,哭嚎得让贺文鹏心烦意乱。
赶着抢来的牛羊,带上奴隶和妇孺,邓有璋率军返回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