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玉目不转睛地看着亮金大片揉在她起伏轮廓的高点,暗金便似沾着浅墨、运着圆笔不疾不徐地,多情地在阴影浓淡间反复皴染。
他的目光都好似黏在摇晃的金色和流动的暗色间,光影浓淡、燥润、滑涩流转律动出的韵致仿佛只存在于壁画上丰肌秀骨、情态婀娜的神女。
如果你不吻我,这一切甜美的天工有何价值?
崇玉忽然便感到自己并未身在其中,和她不能相及的巨大遗憾。
湛瑛转头看见崇玉仍像小媳妇一样全身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羞红的脸然而眼神却直白、热烈地盯着她。
又来了,这幅表情。
湛瑛感到不快,终于第一次将逐客令付诸口头:“你怎么还不走?”
以前作为首徒、后来接任了剑仙的湛瑛向来只要做出一副冷冰冰的脸色,都能让最不知趣的人飞快告退。
云隐都说,她和师最像的便是冷淡的眼神和拒人千里的傲慢。
虽然这暂时是崇玉的房间。
但他不愿惹湛瑛不高兴。
崇玉意识到自己仍然浑身赤裸着,一想到湛瑛看见他身上的丑东西肯定会更厌弃自己。
他便小声说:“我帮你穿上衣服再走。”悄悄在薄衾掩盖下穿上亵衣。
湛瑛没有拒绝。
以前她的衣服都是归无遗亲自准备,要么是青衫要么是和他相同的一袭白衣。
她好像还没穿过其他颜色或质地的衣服。
虽然昨夜的衣服脏了,可是崇玉还保留着以往湛瑛穿过的衣服,又按照她的身形和常穿的样式在每个想她的日子都添置了许多。
不过很多都悄悄加入了他自己才会喜欢的小细节。
湛瑛发现了他的小心思。
她揪着胸口的流苏和衣襟的绢花,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湛瑛把绢花扯下来,当作暗器斜掷了出去,却招招展展地落叶般卷在地上。
“……”她实在不能理解这种形式上的审美,无用的赘余。
崇玉脸颊发热,不敢辩解。整理她衣襟的时候又想到第二次在问心阁见到她的那天,因为受伤而敞开的胸口。
他好奇地闭上眼,试图寻找那个曾经血淋淋的、被剐去一片下凸皮肉的伤口所在。
于是他的手就按在了湛瑛左乳上。
“……”
崇玉红着脸解释:“这里曾经有块伤口。”
湛瑛早就忘了。
崇玉补充道:“我还给你送过灵芝膏…”
挺好吃的,记起来了。
“后来,是用过灵芝膏才愈合的吗?”他的眼睛亮起期待的光。
“师尊的玄术。”湛瑛神色莫名冷淡下来,无声地驱逐他一厢情愿的陪伴。
崇玉终于走了。
他只能穿着亵衣去找个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