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浑浊，像是罩上了一层白色薄膜般朦胧的眼睛，与曾经那锐利有神，仿佛燃烧着一团火焰般的眼睛截然不同。
“你你你你……”老者“你”了一阵，一时间竟是惊愕到说不出完整句子来。
“你什么你？不就是炼器的时候出了些差池，伤了眼睛，再没办法痊愈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周折，我今日正准备炼制一件防御法宝，这边给我打下手的弟子有些傻愣，我不放心，宗门里其他老混蛋，我也一概不想搭理，也就看你稍微顺眼点，你来帮我看着火势，适时提醒我一声便是。”
什么你不想搭理别人，就你这种颐指气使的说话方式，别人能搭理才有鬼。
老者觉得也就他脾气比较好，才能忍受这老无赖的得寸进尺。
老者有些感慨，方长老以前算是挺有名的炼器士了，搞成这样，也不知道作了什么死。“原来这些年，你个老无赖不再来我门派找我，坑我天材地宝的原因，就是因为瞎了啊？
真是可惜了，虽然你以往来坑我材料，都让我有些不舒服，但至少你每次都还有点良心，还知道指点几下，不是坑了我天材地宝就走。
经年累月下来，还是解了我不少炼器上疑问的，我们大概也算得上是互利互惠了。
这些年在炼器一途上，我又有了不少疑问，可你个老无赖瞎了，我往后还找谁帮我解惑去，唉，可惜了，可惜了……”
说瞎，方长老有些不能忍，而且还是一直再说，方长老忍无可忍。
对这个叽叽歪歪没完的老者，他更不耐烦了，就想骂回去。
可想到还要这个废话连篇的老家伙帮他炼器，方长老没能怼回去，很难受，他只能说道：“你才瞎了，你全门都瞎了，我眼睛只是受了伤，看不太清楚而已，况且，我又不是死了！曾经那些炼器的经验还在！就你那点破炼器水平，给我提鞋都不够，怎么留教不了你了？”
老者觉得方长老纯粹是在自我安慰，想想他已经够惨了，也就任方长老继续嘴上逞逞能。
老者心里还颇为同情的想，“算了算了，让这老无赖一次，都这样了，也挺可怜的……”
“你说吧，怎么做？需要我看着的，我尽量帮你看着，这次就当我是你的眼睛好了。”
“我说了，我眼睛只是受伤，不是瞎！”
“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快些开始，我会帮你好好看着的。火焰是什么颜色，火温大概多少，需要加入什么材料，哪块是玄铜，哪块是寒铁，我都会仔细说予你听的……”
“你个混账！我只是眼睛不好，不是瞎！”
“动手动手，你个老无赖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
到底谁才是喋喋不休的那个？
方长老快气死了。
忍住。
方长老开始讲解他要炼制的防御法宝：“我打算炼制一件防御法宝，大概是覆盖全身的那种，有些类似于铠甲的样式……”
“笨拙。傻子一样的法宝。你眼瞎了，炼器也瞎胡闹了？这种防御法宝既不适合随身携带，看起来又蠢又傻，难道你准备存放在储物袋里，待到打斗时，再一件一件穿在身上？你到底为什么想要炼制这种没有任何实用价值的白痴的玩意？”
“你懂个屁！”方长老大怒，和老者撕-逼互掐起来。一场口水大战打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算彻底消停。
叫回刚才被赶出去的外门弟子，催燃炉火，炼制防御法宝的步骤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