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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8)(1 / 2)

他弯着腰刚摆好枕头,再直起来时,就发觉封戚仓促地把脸转了过去。

季衷寒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晚上要起来的时候喊我。

说完后,他打了个哈欠,竟是想睡了。

封戚耳根仍有些红,但惊觉季衷寒真想留在这里睡觉时:你不是在床上睡不着吗?

最近可以睡着了。 季衷寒没有隐瞒。

对于季衷寒这话,封戚荒唐地哈了声,反倒更认定了季衷寒在撒谎:你也有伤在身,没必要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

季衷寒侧在枕头上,抓住了封戚的被子:其实能睡着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总不能是这张小床像沙发吧。 封戚说。

季衷寒眼睛都快闭上了:得你在我身边。

这句话成功地让封戚消停下来,他没再听到封戚劝他离开的声音,而是房间的灯变暗,调成了不刺眼的昏黄。

真的要睡时,季衷寒反而清醒了些。他手搭在封戚的被子上,听着封戚的呼吸声,一些话好似比从前更好说出口了。

第一次发现我妈和封行路的事,说实话真的很崩溃。我不能睡床,很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他们。

我恨她。

季衷寒没有说她到底是谁,但封戚能听得懂。

那天你在我的卧室,对我做出那些事的时候。

说到这里,封戚的呼吸一下变得很重,他们从来没有好好谈过这件事,而也是时候该说了。

季衷寒:其实我很讨厌从那种事中享受到快乐的自己,这会让我觉得,我跟她简直一模一样。

在同一张床上,为了追求快乐,忘记伦理道德。

封戚哑声打断他:别说了。

季衷寒没如封戚所愿地停下来:我逃到国外的时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觉得我才应该生你气。你怎么能对我做出那种事,我们都是男的,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可是我总是梦到你,梦到那个晚上。

每一次做梦,都会加剧他的自我厌恶。

他与封戚,梅玉玲和封行路,就像解不开的两个死扣,打成了结,缠成一团,无论是从哪头开始理清,都叫人心生抗拒。

那晚他从抗拒到无力的挣扎,由惊慌的推搡到堕落的沉迷。

对封戚来说,那个晚上可能不叫强迫。

而他对性的确恐惧,源于碰见母亲出轨的画面,又经历了与常人完全不同,与同性的经历,他被吓坏了。

渐渐地,他对碰触旁人都感觉到了抗拒,不是因为觉得别人脏,而是觉得他自己脏。

林鱼说我对你是斯德哥尔摩,所以你才是特殊的。 季衷寒伸出手,他指尖覆盖在封戚的手背上,探入指缝,与封戚缠在一起。

其实不是的,再次见面的时候,我根本不怕你。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你了,可是见到以后,才发现原来我是想你的。

所以才受不了封戚对他恶劣的态度。

封戚那时每次言语上的攻击,都是实打实地插在季衷寒心上的刀。

重逢后的封戚,看起来过得很好。身边环绕着那么多人,看起来早就把季衷寒给忘了。

最重要的是,封戚对他充满恨意。

季衷寒固执地认为,他不喜欢男人。他有好感的都是女性,又怎么会喜欢上男人。

不喜欢男人,就不会喜欢封戚了。

有些事情已经藏得太久。

那些藏在以往的每个细节与记忆片段里的秘密。

他在乎封戚每一次落泪,每次为谁而伤心。

他饮着奶茶,旁观封戚假装与文沅表白后,再也不愿喝奶茶。

他后来数次一个人走到那条江,踩着柔软的草坪,都能想起封戚几乎要亲上他,却又跟他说喜欢上别人的模样。

他在机场里,抱着那个头盔,心脏剧烈地鼓动着,几乎要追出机场的冲动。

他在再次相见时,他本能地认出了封戚的味道。

原来从来没有什么突如其来地喜欢上一个人,有的只是被压抑着,无视着,日积月累的情感倾洪。

那时候你说,如果六年前,就算我发现你来国外找我,结局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那会他还没有答案,现在却比从前更加清楚地知道,不会有其他的选项,唯独只有这一个结局。

季衷寒爬了起来,膝盖轻轻压在了封戚的被子上,以一个更亲近的姿势:其实不会。

他只会更早地发现这个秘密。

季衷寒抓着封戚的手,将脸埋了进去。一如从前封戚撒娇时,总会把脸埋到他手里一样。

那时的封戚,睫毛总是刮得他掌心很痒,他经常想,人怎么会有这么长的睫毛,那样好看。

他的心早就给了他答案,但他却从没去看过它。

季衷寒将吻落在封戚的掌心里:我会和你在一起。

封戚的指尖颤了颤,在他脸颊留下了轻微的触感。

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救了我,不是因为什么斯德哥尔摩,更不是因为对你有什么亏欠。而是,我本来就喜欢你。

说谎。 封戚的声音从他头顶洒落,语气是那么轻,仿佛等待季衷寒去打破。

季衷寒直起身:那我要怎么证明呢?

封戚没说话,他眼眶又微微泛红,就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和从前一样,情绪激动容易哭,跟他仅有的几次吵架会哭,林锦不要他的时候,也会哭。

这次封戚又是为了什么哭,他没想要惹封戚哭。

季衷寒捧住了封戚的脸,将嘴唇吻在了那湿润的眼睫处:能用一辈子证明吗?

证明我真的爱你。

第77章

林芮正式失业了,封戚出了事故,她回家待业,闲了好一阵子,在父母逼着她找新工作以前,林芮带着她爸精心炖了几个小时的汤,来到医院看封戚。

封戚出事那日,她爸也来了医院,他和林锦大吵了一架。

吵架具体内容,林芮尚且不清楚,应该是为了封戚的事。

林芮还见到了那位她很少见过的姨夫,封行路。

好像在封戚出事以后,这两人才终于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总算出现了。

不过就算他们都来了医院,封戚也没法从 icu 里出来,他在里面躺了许多天,林芮都担心得快吃不下夜宵了,好在封戚总算转到了普通病房。

听她爸说,林锦在封戚转到普通病房后,便立刻飞到外地办公。作为主编,她工作量很大,实在没空把时间都耗在医院里。

林芮本来觉得林锦还是没有变,依旧不负责任。但她爸说,因为封戚根本不想见他们俩。

不管是封行路,还是林锦,封戚都让景河把人挡到了病房外。

林芮想到了季衷寒:那表哥应该愿意见衷寒吧?

她爸说:谁?

季衷寒,他不要命也要救下来的人。

后来她才知道,封戚把季衷寒给忘了。这现实怎么能够比小说更狗血?林芮知道出事之前,封戚与季衷寒应该是吵架了的,具体缘由她不清楚,好像和景哥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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