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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7)(2 / 2)

季衷寒心想,封戚知道今天负责拍摄的,会是他吗?

胡思乱想间,季衷寒一连换了好几套衣服。等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打扮时,季衷寒便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抓着头发陷入沉思。

他突然很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分析现在的情况,身边的朋友不好开口,或许能求助林鱼。

季衷寒拿起手机,编辑微信问林鱼,上次建议他进行脱敏疗法,这是不是最好的治疗方式。

林鱼回复得很快,他和季衷寒解释道,脱敏不代表着要直面创伤,只是在创伤后所表现的其他症状中,进行脱敏。

季衷寒最明显的症状,就是厌恶与他人有身体接触,那么他就需要找一个他信任的人进行脱敏。

如果季衷寒并不抗拒对方的触碰,就可以尝试一下主动触碰对方。

季衷寒表示明白了,林鱼又说,等下一次两个人见面诊疗时,季衷寒或许可以跟他说一下,这个脱敏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

分明只是一个正常的治疗行为,季衷寒却觉得林鱼这问题,简直就像在变向问他和封戚进行到哪一步。

这大概就是做贼心虚的人,自己反而更敏感。

林芮给他发来消息,让他去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季衷寒都已经把自己的镜头都清理了一遍,还挑了好久单反的参数。

出门时他看了眼对面的门,房门紧闭,安安静静,不见有人出来。

季衷寒蹲下来系了下鞋带,等了一会,始终没有听到出来的脚步声。

他自己都觉得这行为傻,便起身往电梯门走去。

到了地下停车场,林芮将车停在了显眼的位置,并降下车窗同他打招呼。

季衷寒小跑过去,拉开车门,就发现封戚已经在里面了。

封戚穿着一身运动服,双手老实地握在身前,戴着眼罩,塞着耳塞。

林芮从前方给他递了杯豆浆喝和三明治,小声地对他说:去摄影棚还要两小时,你可以先睡一会。

谢谢。季衷寒接过早餐后,老实地系上安全带。

这种感觉很奇妙,没想到他和封戚还有和平共处在一个私密空间里的机会。

当然,也因为封戚现在正睡觉。

要是封戚醒了,他可能就没法这么淡定了。

早上的马路有点堵,季衷寒一觉睡醒后,外面仍然是拥挤的车流。

他转头看封戚,正好封戚也在此刻掀开了眼罩。

由于光线的原因,封戚的眼睛虚睁了好一会,才逐渐聚焦。

他的眼珠转到季衷寒的方向时,停住了。

季衷寒僵硬着身体,不知道该不该打声招呼。

他就坐在封戚旁边的座位,两人相隔不远。

封戚眼也不眨地看着他,缓缓抬起手。

在季衷寒的注视里,封戚的手轻轻擦过他的脸颊,指尖从发丝中穿过,像是要捧住他的脸,又像只是想触碰他头发而已。

一切都是那么的温柔,在这金色的晨光里,季衷寒温顺垂首,叫封戚握住了一缕头发。

然后,封戚笑了。

直到汽车一声鸣笛,封戚才如梦初醒,看着手里的头发,再看眼前的季衷寒。他猛地松开手,坐直腰,前后左右地望了一圈,仿佛在确认自己有没有上错车,跑错地。

等确认驾驶座上的人是林芮,而不是许薇时,封戚才不敢置信地望着季衷寒。

不等封戚问出口,在前面已经暗中围观很久的林芮适时出声:是景大哥安排的,这一期是季老师负责给你拍摄,他让我跟你说,对季老师客气点,别老是动手动脚。

封戚脸都黑了:他凭什么这么安排,还有我才是你老板!你不听我的听他的?

景大哥才是给我发工资的人,你不是。林芮顶嘴道。

封戚气急:我能解雇你!

你不能,景大哥不会让你这么无理取闹的。林芮就像拿到了免死金牌一样,使劲反驳封戚。

封戚气得扔了手里的眼罩:你们太过分了!

眼罩恰好落在季衷寒脚边,季衷寒弯腰捡起来,刚想放到封戚扶手旁支架上,就发现封戚已经在盯着他。

他握紧了手里的眼罩,本以为封戚会对他冷嘲热讽。

比如昨天让他离得远远的,为什么现在又送上门。

再比如质疑他的目的,怀疑他是否别有用心。

但封戚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把自己的运动兜帽拉起来,罩住脑袋,一副闹脾气后,拒绝和任何人沟通的孩子气模样。

季衷寒用纸巾擦拭了下眼罩,轻轻放回了封戚的手边。

等到了摄影棚,封戚就拉开门,大步离开。林芮从驾驶座下来,对季衷寒说:别理他,大清早的就不正常。

季衷寒没说什么,只是跟着林芮一起进了摄影基地。

封戚的团队要比节目组里的参赛选手要专业得多,方案一早就制定好了,而且季衷寒作为摄影师,也只是负责其中一组拍摄。

另外几组仍是景河找来的业内知名摄影师张特,按着入行年纪算,张特是季衷寒的大前辈。

看来景河只是单纯想用他安抚封戚,没有多相信他实力的意思。

季衷寒同样不认为自己能够拍出超越张特的作品,只能说尽全力去完成。

不管是文沅还是景河,他们都不是因为相信他的技术而选择了他。

他就好像一件用来争夺的玩具,又或者是竞争的胜利品。

这一点,他昨晚就知道了,只是在听了景河说的那些话后,变得情绪化,在并不理智的情况下,答应了景河。

要说多后悔,也不至于。

季衷寒和工作人员客气地寒暄时,参观张特的准备工作时,甚至有点开心,因为能这么近距离地观摩学习的机会并不多。

就在工作人员忙成一团时,林芮走进来开始清场了。

季衷寒刚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要清场,但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这是他第一次感到了后悔。

封戚赤身裸体地横卧在一片大面积的深红皮草上。

他身上挂满了珠宝,用许多钻石串起的装饰性披风,数颗不同颜色的宝石所制成的腰带。脚踝,手腕上皆有同色系的装饰品。

除了私处做了一些遮挡处理,封戚几乎将整个身体都展现在镜头前。

封戚并不端庄地戴着一顶皇冠,身披价值连城的珠宝,成为这光线昏暗的摄影棚里唯一的光源所在,就像人类最本能,最渴望的欲望化身。

季衷寒几乎不敢看眼前这一幕。

张特却在此时对季衷寒说:你刚刚不是还请教我怎么拍摄吗?有什么能比自己亲自动手能感触更深。

我在拍的时候,你可以在旁边帮个忙。

季衷寒明白,这是张特有心要带他。

这下他就算想走也不行了,走了对不住张特的指导,不走季衷寒看了眼封戚,目光似被烫伤一样火速移开,根本不敢多加停留。

而封戚作为一个资深的模特,本应该游刃有余才对,可不知为何,他今天的动作多少带了点僵硬。

张特和封戚合作了许多次,他一眼看出了封戚的不对,问他:要不要给你点时间,或者再让一些工作人员出去些。

在封戚点头后,张特便又让一批工作人员出去。

到后面,能够帮忙的人已然不多。

这时张特也顾不得那么多,他就像真的对一个小徒弟般吩咐季衷寒做事。

他让季衷寒抱着一束玫瑰,把那些玫瑰散在封戚四周。

季衷寒听了后,没法拒绝,只好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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