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溪好奇的看向了齐博康,原来在她今天第一次找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还连王三勇的身份都调查清楚了。
“王三勇当年在外面做工,遇到了劫匪,辗转最后落入贼窝,成了其中的一员,这些年他已然成了其中的头目。”
齐博康并没有什么隐瞒,直接将王三勇的身份说了出来:“那一窝劫匪,隐居山中,若是剿匪的话,费时费力。”
“朝廷不派兵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李天佑奇怪的问道。
“王三勇等人掳劫的是一些地方上的贪官污吏,或者是为富不仁的人家。”齐博康说道,“在当地百姓中很有威望。”
“这些年,朝廷因为跟戎北交战,如今其他地方也不太平,所以,就没有精力去管王三勇等人。”
陆云溪眨巴了两下水汪汪的大眼睛,天真的问道:“天佑哥哥的爹,这是在借刀杀人吗?”
袁玉山差点没被呛到:“溪溪,你别什么话都往外说!”
“不对吗?”陆云溪奇怪的瞅着袁玉山问道,“那三勇叔叔他们在对付贪官污吏,也是在做好事呀。那些人被抢了之后,肯定是不敢去报官的。不然会被天佑哥哥的爹调查,为什么他们会被抢了那么多的银子去,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天佑哥哥的爹就是在故意的不管三勇叔他们呀。”
说到了这里,陆云溪看到袁玉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跟屁股底下是火炉子似的,坐立不安,她转头看向了齐博康:“齐爷爷,三勇叔是不是拿到的东西也在给其他吃不上饭的人吃饭呀?”
“是。”齐博康点头笑了起来,“溪溪说的没错。对于王三勇这样的,陛下是放任的。”
如今朝中各种事情接连不断,王三勇这样一方面可以为朝廷教训那些妄为的官员,一方面还可以安置部分的百姓,只要在可控范围之内,陛下自然是暂时不会插手去管的。
“溪溪,你天佑哥哥的身世谁都不可以说,就连你奶奶都不可以,知道吗?”齐博康特意的叮嘱了一下,“这是个秘密。”
“嗯嗯,我知道的。”陆云溪连连点头保证着,随后又感叹了一声,“天佑哥哥的爹好可怜啊。”
陆云溪这话一出口,别说是袁玉山了,就是齐博康都惊了,两个人互看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骇。
袁玉山心里顿时是舒服了几分,齐叔也终于惊着了,不光是他自己吓到,这感觉真好。
“溪溪,为何你说,老爷可怜?”齐博康换了一个称呼,省得说习惯了,溪溪跟天佑两个小孩子一不小心就说出去。
“因为天佑哥哥的爹就是好可怜呀。”陆云溪满眼疑惑的瞅着齐博康,这么明显的事情,齐爷爷为什么还要问呢?
袁玉山看了一眼齐博康,嗯,被鄙视的人不是他自己,心里又舒服了一些。
“那溪溪跟我说说,老爷怎么可怜了,好吗?”齐博康才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袁玉山的小心思,他倒是挺想问清楚陆云溪的想法的。
这孩子的想法总是那么的直接,却通透的让他心惊。
齐博康这么多年,虽然早就位极人臣,但是,他一直都觉得世上自己不懂的东西还有很多。
就算陆云溪只是一个小孩子,他觉得可以从她身上学到东西,他也会认真求教的。
“齐爷爷说过,皇上是一国之君,是最厉害最厉害的人了,对吧?”陆云溪坐坐好,认真的问着齐博康。
“这是自然。”提到这个,齐博康豪气开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可是还有戎北呀!”陆云溪脆生生的一句话,差点没把齐博康给噎死。
第443章 皇上有什么好当的
“咳咳……那是意外。早晚大溍会收服戎北的。”齐博康干咳着说道,脸上怎么还有点儿尴尬的发烫?
这都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无能,才会让戎北蛮地如此不服教化。
“溪溪啊,当初我也给你举过例子,一个家里总是有一些不太听话的外戚。”齐博康解释着。
“嗯,可是,天佑哥哥的爹也没有把家里给管好呀。”陆云溪耿直的话,让齐博康猛地打了一个寒战,神色复杂的瞅着她。
这要是别人的话,一句放肆,他早就呵斥起来了。
但是,溪溪才六岁,跟她喊放肆有什么用?
而且……按着溪溪这个年纪来说,她哪里知道什么放肆不放肆的?
“溪溪,老爷也是想把家管好的,奈何家里有一些人不听话。”齐博康为陛下解释了一句,陛下绝对不是无能之辈,只是,大溍的问题非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
“国库空虚,多年战乱……”齐博康说了两句,就停了下来,他跟这两个小孩子说这些有什么用?
“那就是天佑哥哥的爹太穷了呀。他要是有钱的话,就谁都不怕了呀。”陆云溪说道,“就像我家一样啊,有钱就可以买肉吃买新衣服穿,谁不听话,就不让谁来我家作坊做工。”
“谁要是老实本分,听话的话,就可以来作坊做工,赚银子拿好处。”
袁玉山听着陆云溪的话,转头看了齐博康一眼。
陆云溪说的话是有些孩子气,但是,道理是相通的。
国库若是有钱的话,很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只是……没钱啊!
大溍处处要钱,安置百姓,打仗,修建堤坝,赈灾……国库里的银子真的是不够用的。
“难道大溍比我家还穷吗?”陆云溪眨巴着眼睛奇怪的问着。
齐博康无奈的苦笑:“不是大溍穷,是国库跟老爷穷。”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齐博康也就多说了几句:“国库指着税收,可是……支出的太多,收入太少。老爷的内帑钱也不多。”
陆云溪挠了挠头问道:“齐爷爷,天佑哥哥的爹都没钱了,还不想办法赚钱,整天躺着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