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青这段时间一直守在码头码头那边,陆迟的货到时是悄无声息的。这些日子以来码头早有了陆家的人。这批货大概是事关重大,到时任家的所有人都被清开。他原本是打算去看看这批货是什么的,但最终还是没能如愿以偿。
他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如陆家所愿的老老实实的呆着。
陆迟是信不过任何人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任何人都不能离开码头,也不能擅自和人联系。所有人都被集中在一起,有人看着。
这样也好,如果出了事,总不会将责任强加在他们的身上。底下是有人不服的,但都被齐青给压了下去。
陆迟那边的动作很快,半个晚上货便运离开。齐青并没有在码头多呆,吩咐了几句后便驱车去了任念念那边。
他并未进宅子,在外边儿就给任念念打了电话。
他那么早的过来,任念念知道是有事儿,她很快就到了外边儿。顺便给他拿了阿姨蒸好的包子。
齐青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倒是不客气,接过了包子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待到吃了一个包子喝了半瓶水,这才开口说道:“陆迟的货昨晚上送离开了。”
任念念没想到会那么快,不由得一愣。
齐青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的,说道:“我小看他了。我原本以为他是需要我们的帮忙的,但并没有。他并未让我们的人靠近,甚至将所有人都集中起来,不让和外界联系。”
陆迟做得越是神秘,就越让人好奇。好奇这批货到底是什么,他才会那么的慎重。
任念念是想知道这批货是什么的,听到齐青那么说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齐青的眉头也是皱着的,稍稍的迟疑了一下,说道:“我原本是打算冒险去看看的,但犹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任念念点点头,说道:“你没有轻举妄动是对的,也许姓陆的也正准备抓我们的什么把柄。”
齐青也是那么想的,他点点头,说道:“慎重一点儿总是没错的。”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沉默了会儿,宋于才开口问道:“你看到那批货是什么样子的吗?”
齐青摇摇头,说道:“没有看见。在货来之前,我们便全被集中了起来。”
别说是没看到货是什么样子,就连陆迟是什么时候安排那么多人的他都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同陆迟那边还是差了太多太多。甚至连巅峰时期,也未必比得上现在的陆家。
齐青脸上的表情是凝重的,一时没有说话。
任念念倒是比他更乐观许多,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别想了,货没在我们这边出事就好。现在也总算是不用一直那么提心吊胆的了。”
她说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儿。
齐青伸手揉了揉眉心,点了点头。
他这些日子一直在码头那边盯着是累的,任念念看了看时间,说道:“回去休息吧,好好休息几天。”
齐青还想说点儿什么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说。沉吟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他很快便驱车离开,他走后任念念脸上的笑容落了下来,在门口站着一时没有动,直到阿姨出来叫她吃早餐,她才回过神来,往院子里去了。
齐青走后没多久,她让盯着姓孔的那边的人打来了电话,说是姓孔的应该已经离开了。凌晨时有车从那边驶离,他当时以为是有人出去办事没注意,今天见宅子那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才知道可能是姓孔的离开了。
他的语气里是带了些懊恼的,要是能早点儿发觉那是姓孔的离开,是能跟上去看看的。但现在无疑都晚了。
货才到姓孔的就离开,他的离开和这批货显然是有关的。任念念并没有责怪盯着的人不够机警,只让下次要注意点儿。但未必会再有下次了。
挂了电话,她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虽是早早的就让人盯着,齐青那边也做了准备,但到现在却没有一点儿头绪。
眉心胀疼得厉害,她伸手用力的揉了揉。
她明明已经表现得和平常一样,但到了吃晚餐时任天行还是发现了她和往常的不一样,他放下了汤勺来,问道:“怎么了?遇到什么难事儿了?”
比起那段时间的憔悴,他这段时间倒是红光满面的,养得很好。
任念念并不打算告诉他,笑笑,说道:“没什么事,能有什么事。”
她说着给任天行布了菜,说道:“这两天天气好,您吃过饭后去外边儿坐坐再回房间。”
可不是,外边儿的风凉凉的,比呆在屋子里要舒服许多。
任天行点点头,应了一声好。他倒是没有追着问任念念什么事,略微的顿了顿,说道:“你不用每天在家里陪着我。有事就去忙你的。你胡叔他们每天都在过来,我每天并不孤独。”
任念念笑笑,应了一声好,又说道:“这不这段时间也没什么事儿嘛。您放心,我有分寸。”
任天行爱怜的看着她,想说什么的但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点头,继续吃起了饭来。
吃过晚餐,父女俩去了外边儿乘凉。任念念已经不打算再回老宅子里去,和任天行说起了以后这边的院子的布置来。可以种上许多花和草,后边儿空出来的地儿,还可以种上一些菜。他没事儿时可以去浇浇水捉捉虫。
任天行笑眯眯的应了好,看着任念念说道:“你得赶紧结婚,要是到时候有一小孙子陪着我,我这辈子也知足了。”
他现在随时都不离让任念念结婚的事儿。她一女孩儿,他到底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条道上,总想找个人替她分担。而齐青在他的眼里,无疑就是最合适的人。
任念念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替他锤起了背来,说道:“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急也急不来。”
任天行叹了口气,说道:“你也不小了,也该结婚了。再过几年就要成他们说的那什么,对,剩女了。”
他现在还知道剩女了,任念念被他逗得笑了起来,说道:“老任,你也挺时髦的,还知道剩女了。要不也让您去老年大学里去玩玩?”
任天行哈哈大笑了起来,连连的摆手,说道:“可千万别,你爸爸以前最怕的就是老师,看见老师我就头疼。”
父女俩一起笑了起来。
任天行九点准时上了床,任念念等着他睡下,这才从他的房间里悄悄的出来。
大抵是因为任天行提起了结婚的缘故,她的心里有些沉甸甸的,上楼后就一直在窗边站着。陆迟这边的货物的事儿,她本是想同于安河那边说上一声的,但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说。
天空中难得的有一轮圆月,任念念抬头看着。在这一刻想起了在于宅时所看的月亮来,莫名的觉得凄清至极。
她在外边儿站了许久,这才回了房间里。她睡不着,也不想去洗漱,拿出了手机来,就那么看着那串熟悉的号码。她回来后一次都没有给于安河打过电话,现在甚至不知道这电话是否还能打得通。
许久之后她放下了手机来,重重的倒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心里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儿来,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儿。
有细细碎碎的疼痛在心脏蔓延开来,她一动不动的僵着身体就那么躺着,害怕稍微动动,自己就会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