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更现实一些,没那么感慨,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去找往昔的弟兄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任念念立即就站了起来,说道:“我和您一起去。”
老范摆摆手,说道:“不用,你先休息一下。暂时别露面。你要是露面,他们必定会心生警惕,等我先去打听消息回来再从长计议。”
任念念一晚上都没怎么休息,现在眼底下掉着两个黑眼圈。她是迟疑的,老范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说道:“不用担心,我不过只是去打听一下,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先去休息,等我回来我们再商量。”
他说着也不废话,拿起了他出门戴的渔夫帽匆匆的走了。
任念念则是被安排住进了她小时候住的房间里。
这儿的布置未变,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在这院子里的那些日子里的快乐涌入脑海中,她的心里一时更是酸涩万分。
一整晚没睡,任念念却没有一点儿睡意。她闭上眼睛在床上躺着,好会儿才压下了昔日的那些回忆。
她的心里涩得厉害,拿出了手机来。在翻到存着的于安河的号码时她就那么久久的看着,最终还是未拨电话回去。她这一来,不知道是否还能回去。
任念念将手机放下,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过去。
她并没有睡很久,不过两三个小时就回来。本以为老范是已经回来了的,但却还没有。老太太在厨房里给她弄好吃的,她不允许她进厨房,任念念一时无事可做,到了外边儿看胡叔打扫院子。
老胡像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似的,叹了口气之后安慰道:“你别担心,你爸爸不会有事的。他这一辈子都在抓鹰,临到末了也不会被鹰啄了眼。”
虽是那么安慰,但他这话说得十分的没有底气。如果任天行和年轻时候还能比,他就不可能被那狐狸精迷得七荤八素甚至连女儿都不要。
任念念挤出了一个笑容来,点点头。
老范是傍晚十分回来的,他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几个他们当初一起跟着任天行混的几个弟兄,都是任念念所熟悉的。
几人都是急性子,见着任念念就说道:“念念你别担心,你爸爸如果真有事,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会把他救出来。”
任念念向他们道了谢,这才问起老范是否打听到消息。
劳烦的脸色凝重,说道:“没有任何消息,宅子那边我也使人去打听了,都说你父亲病了,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未出现在人前了。”
这完全不是什么好消息。
任念念的脸色煞白,没有出现在人前,代表着几种可能。可能是任天行的病太重,可能是被软禁了起来,更有可能……是已经不在了。
她的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老范并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接着说道:“我们几个人商量了,这事情宜早不宜迟,我们得进那院子去探探。但现在那边的看守严密,稍稍不注意就会打草惊蛇,我们得想一个周全的办法。”
再怎么急也不能消息没打听到就将人给折了进去。
他们还有优势,他们的优势就是对那宅子的地形是熟悉的。不至于进去就两眼抹黑。现在需要商量的是由谁进去,怎么进去。
任念念抿了抿唇,说道:“几位叔叔,我进去最合适。那边没有我不熟悉的地儿,而且,他们不会怀疑我会回来。”
是了,她当初走时就跟落水狗似的,那边恐怕没有人会想到她会回来。
但潜入宅子是危险的事儿,任念念淡淡的笑笑,说完又接着说道:“就算他们抓住了我,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就这样定下了。”
剩下的几人沉默了下来,老胡的脚是瘸的,行动不利落进入显然就只有挨打的份儿。
后边儿来的老朱说道:“不,你去不合适,我去。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任念念给打断,她开口说道:“朱叔叔,我爸爸有你们是他最大的幸运。我已经决定了,由我进去。他是我父亲,我总要做点儿什么。”
她不能一直都站在别人的身后。
她的语气坚定,屋子里一时没有声音。知道她意已决,谁都没有说话,隔了会儿老范开口咳了一声,说道:“现在来商量怎么进去。”
他以前跟在任天行的身边时就是智多星,将早已经画好的宅子的图拿了出来,商量该怎么悄无声息的进入。
要想悄无声息的进入那边其实并不容易,那边的防守严密,走大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他们得有一个周详的计划,怎么进去,还有怎么出来。
任念念是在夜半时分进入宅子的,她是由后院进入的。从门走是不能的事儿,而围墙太高,要想不借任何的工具悄无声息的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她想起了后院竹林旁不知道怎么留下的狗洞来,决定从里边儿进去。那洞在竹林中,竹林早已生长的茂密,应该没有人发觉有那么一个洞并且堵起来。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不错,洞并没有被堵起来,只是堆满了枯黄的竹叶。她将洞掏出来,悄无声息的爬了进去。
由她进去其实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任天行还在后院养了狗。察觉到人的进入,狗立即就吠叫了起来。
现在后院虽是没人,但也不敢让狗一直叫,任念念低低的出了声,那狗才不再叫,兴奋的摇晃着尾巴。欢迎着小主人会拉。
任念念的心里百味杂陈,伸手拍了拍狗头示意它蹲下。正要往里边儿走,狗就一下子站了起来,朝着前边儿的方向吠叫了起来。
任念念在时,这狗都是由她照顾。她知道这是有人来了,立即隐入了暗处。
果然是有人来了,来人是一年轻瘦高的男子,他往四周环视了一下,骂道:“你条死狗,大晚上的再叫老子把你炖了。”
他说着摇摇晃晃的又走了。
听到狗吠声就有人过来查看,这就只能说明,这宅子里的严密程度比任念念所想像的还要严些。她贴在墙上一动不敢动,脑子里迅速的转动着该怎么进去并找到她父亲在哪一个房间。
后院在那男子走后恢复了一片安静,任念念在暗处站了好会儿,这才慢慢的走了出来。她往前边儿环视了一下,摸了过去。
虽是半夜三更的,但这宅子里的人却都没有休息。她探头出去时才发现前边儿的院子里是守着人的,几个人正在玩着牌。门口的屋檐下也是站着人的,正百无聊赖的不知道在说着些什么。
她只看了一眼就退了回来,重新隐入了黑暗中。绕从了另一边儿的窗户。这边的窗户贴着围墙,这边要相对安全些,因为潮湿阴暗,所以一直都在堆放杂物。
任念念的运气不错,窗户并没有锁上,她很轻易的就翻了进去。这边果然是没有人的,一股子发霉的味儿。
外边儿有人守着,宅子里则是要安静许多。主人已经睡下了,灯都关着,十分的安静。
任念念并没有耽搁时间,直接就悄无声息的上楼摸往任天行以前住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