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许疏桐利用冰箱里剩下的肉和鸡蛋,做了顿她觉得很普通的肉丝炒面,祁正却吃得有点撑。
从地质局家属院去火车站,走路也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
晚饭后,许疏桐把她的行李袋拿出来,里面装的是她这些天改做的衣服,还有日用品。此外,她还给自己做了一个挎包,三万块钱和证件装在里面。
祁正一眼就看出来,许疏桐的钱装在挎包里。
根据他的经验,很不安全。特别是晚上的火车,扒手专门盯着疑似装贵重物品的包。她那张脸和身上散发的气质,俨然写着“我很贵,来偷我”。
还没等祁正提醒,许疏桐就率先说:“祁营长,我这挎包里装的东西,不能丢。能麻烦你帮我拿着吗?”
三万块,可不是少数目,丢了多肉疼。
倘若在祁正手里丢的话,她还能理直气壮跟他索赔。毕竟他看起来,不像是差钱的样子。
当然了,最好不要便宜小偷。祁正冷脸不说话的样子,还有他身上的军装,其实挺能辟邪的,小偷应该也会察言观色,知道什么人不好惹。
祁正把挎包接过来,放在他的公文包里。本来扁扁的包,鼓起来。
收拾利索,两人往火车站走去。
出门的时候,许疏桐连门都没锁。
她对向她投来诧异的目光的祁正解释说:“地质局明天就会把这套房子重新分配,不用锁了。”
其实没等明天,当天晚上,地质局的领导就让许建国赶紧腾房子。
有理有据——房子是给舒工(许疏桐母亲姓舒)的女儿,现在,舒工的女儿已经结婚随军去外地,房子当然要收回。你们市委又不是没给你分房,占这便宜,丢不丢人。
许建国还能怎么办?赖着不走?
没门!地质局的年轻小伙们,有的是力气,半个小时就帮他们把屋里的东西全部搬出来。
地质局的家属们得以围观许家的家当,议论纷纷——
“真没想到,许处长家里存了这么多好酒。”
“何止酒,还有这些咱们根本买不到的烟。”
“你们看,那不是当年舒工的嫁妆吗。亏李丽娟之前还说她没见过。”
“李丽娟的话,连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她之前还说疏桐成绩不好,很叛逆,手脚不干净。结果人家孩子不声不响,十六岁直接报名参加高考,上了名牌大学。”
“疏桐可是老舒工的外孙女,书香门第,家学渊源,成绩能不好吗。”
“……”
这天对于许建国来说,无疑是人生至暗时刻。
好不容易把地质局的东西搬回市委家属院的小房子,又被上级领导带去问话,开门见山就问:“许杰和许晶,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女。”
许疏桐离开前,给市委这边写了检举信,不过是匿名的,因为她没实际性的证据和证人。
再者,现在的亲子鉴定还不像后来运用的那么普遍,似乎这项技术,现在仅仅运用于警方的侦察方面。
能够把许建国的皮扒下来当然最好,不过许疏桐也做好不成功的准备。
后来,许建国也确实顺利度过危机,帮他的人,是苏莉莉。
苏莉莉听说许建国的事,自告奋勇,她帮小姨夫解决问题。反之,小姨夫也得给她相应的好处。
怎么帮?当然是利用重生的优势。
苏莉莉记得,前世许建国明年会升职,因为他的上司犯了和他差不多的错误,被忍无可忍的原配举报。
上司的原配,生了三个女儿,想要儿子,找了老家农村的女人给他生了儿子。
现在,许建国以此要挟上司,把他的事情摆平。否则,鱼死网破。
立功的苏莉莉,当然也得了很大的好处。她被安排到市招待所工作,还分到了一间宿舍,再次搬离脏乱差的胡同。
踏上火车的那一刻,许疏桐就把滨城的事情抛之脑后,接下来,她要做的是,努力变得越来越强大,不需要婚姻来做护身符。
还别说,祁营长真是有本事,弄到了卧铺票。已经做好闻一夜臭脚丫子味道的许疏桐,喜出望外。
两张都是下铺的票,很方便。
上车,放好行李,很快就发车。祁正拿着公文包,对许疏桐说,他去办点事,然后就没了踪影。
许疏桐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当然不会一个人而感觉害怕。她把行李袋里的毛毯拿出来,一半盖,一半垫下面,躺下便睡。
最好一觉醒来,到站了。
不过她刚睡着,就被人拍醒。
睁眼就看到一张四十多岁的女人的脸,她说:“小姑娘,我跟你换个位置。”
许疏桐有些不爽,如果不方便,想换位置,也该好商好量。可这女人明明看到她睡着,还把她拍醒。
“不换。”许疏桐冷淡拒绝。
“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没有爱心。你父母没教过你,出门在外,要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吗?我一个女人,带两孩子,上铺,你让我们怎么睡啊。”女人理直气壮。
两个孩子加一个大人,就算换下铺,也不可能睡得下。
果然,接下来还没等许疏桐说什么,女人就把旁边一个看着应该有七八岁左右的男孩拉过来,把他按到许疏桐的位置,“小军,你睡这。”
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