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免有些急了,明明差一步就能走出这宅子,却偏偏在这节骨上眼被发现,想着这一被发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逃跑的机会,说不定往后的看守会更加严厉,她就忍不住低下头狠狠咬住他的手臂。
她是发了横地咬,几乎是没多久的时间,唇齿间就尝到了咸涩的血腥。
罗穸的脚步一顿,却仅仅只是停顿了一下便继续往前走。她自然没有松开,仍然狠狠地咬着不放,不一会儿,空气里就蔓延开了一种淡淡的血腥味。
拖行再加上手臂上的疼痛让他的动作比方才缓了一些,然而,并不代表他完全止住脚步。
眼看着宅子就在面前不远处,她的心里更急了,正想要用上自己的爪子,却突然听见了一道异常熟悉的声音。
“罗先生这样拉着我的太太,这传到了外面可不好看哪!”
明明是略带轻浮的一句话,但是,听在她的耳里却成了一束她期待已久的光亮。
拖着她的罗穸明显也听见了,身形稍微一晃,还没回过头去,擒住江沅的手就被一只宽厚的大掌覆上,随即,施展的重力让他下意识地松开一直拖行的人。
江沅也还没反应过来,罗穸紧抓着她不放的手就已然松开,得到自由的手本是顺势滑回身体两边,却在半途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截住,那带着薄茧的手动作熟稔地与她十指紧扣起来。
同一时间,她的颌骨被握住,强行让她松掉牙关不再咬着罗穸的手臂,退开时,她的唇角还沾有明显的血迹,男人发现了,用腹指温柔地抹掉,看着她呆滞的脸容,勾起了一抹淡笑。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男性气息,不过是几日的时间,却仿如几个世纪没有接近过。
所以,当巩眠付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她的眼眶忍不住一红,随后,眼泪便像关不掉的水龙头一样不停地流下,滑落脸颊。
他的掌心紧紧贴合着她的掌心,那温暖不停地传送到她的身上,让她冰冷的身体重新暖和了起来。
这一刻,江沅不得不承认,自己原来是这么期待巩眠付的出现。
他的出现就犹如寒日里的一缕眼光,将她的世界彻底照亮,连带着把那些阴霾全部扫走,丝毫没有留下半分。
罗穸转过身来便看见了将江沅护在身后的巩眠付。
他自然是认得他的,那一日在凌菲病房里他就曾经见过他一面,虽然是不愉快的,但他对他的印象还是尤为深刻。
他没有想到,巩眠付会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出现。
蓦地,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紧紧地瞅着面前的男人,他的眼底闪过了阴鸷。
然而,男人却丝毫不放在眼里,只是淡淡地斜睨了他一眼,就一心一意地看着他面前哭个不停的小女人。
干脆利落地将她拥进怀里,巩眠付的声音充满了无奈。
“好了,别哭了,你再这样哭下去眼睛会哭瞎的。”
江沅不说话,只躲在他的怀里不断地抽泣,肩膀一下一下地耸动,样子看上去可怜极了。
他叹了一口气,大掌稳稳地箍住她的细腰,动作很是温柔。
他抬眸看了一眼罗穸,见他的面容难看,他反而嘴角噙着一抹兴味的笑。
“这么晚了,罗先生还不回屋去睡吗?”
罗穸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虽然表面和谐,却只有对方才对这难得的和谐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