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慈的眼底充斥着不敢置信,心里,逐渐涌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哀。
原来,就算是到了这种地步,这个男人,还是毫不犹豫地站在江沅的那边。
那么她呢?她唐心慈究竟算是什么东西?
她的脸色因为他的施力而煞白,但是,她却说什么都不愿意撒手,仰着脸看着这个男人。
“巩眠付,我才是你的妻子,我才是那个最爱你的人啊!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她在心里苦笑。
她不是在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再是那个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巩眠付么?
这么久以来,是她自己一直在纠缠不清,是她自己始终不愿意面对现实。
她总是幻想着,只要她坚持下去,这个男人,会重新回到她的身边的。
可到底,全都是她的幻想。
现实太过残酷,所以她才会将自己藏在虚幻之中,一再地自欺欺人。
眼泪,慢慢地滑落脸颊,泪眼模糊中,她仍然用一种贪婪的目光看着他,仍然在向他乞求一丁点不可能的怜惜。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下你了……”
她以为,在她什么都没有了的这时候,最起码,她还有巩眠付。
她以为,巩眠付还会是那个在她绝望痛苦时不离不弃陪伴身侧的巩眠付。
只是……
男人不顾是否会弄痛她,强行将她的手掰开,唐心慈向后跄踉了几步,视线内,她始终深深爱着的那个人,在一脸心疼地看着另一个女人,那眉宇间,是她不曾见过的深情。
唐心慈很想大笑,原来,她当真是一无所有了,她什么都没了。
她失去了巩眠付,失去了巩老爷子,失去巩家。
她甚至可怜到连自尊都失去了。
“唐心慈,”巩眠付的眼角暗藏阴狠,直直地扫视过来。“你竟敢当着我的面弄伤她?!”
弄伤江沅?她怎么弄伤江沅了?江沅的手腕不过是被她抓得通红,可是她的心,却被他伤得只剩下一地无法重新拼凑的碎片。
江沅自是看出了她眸底的痛苦,这种事情,她本是应该觉得开心才对的,她报了仇,她让唐心慈陷入痛苦之中,她让唐心慈变得一无所有,可是为什么,她却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怜得好笑?
唐心慈对巩眠付的感情,就是她一直以来借以利用的利刃。
巩眠付越是对她好,对唐心慈而言,便是越深的伤害。
唐心慈最悲哀的,莫过于始终坚持守在巩眠付的身边。
爱的人不爱自己,是何等的伤害?
爱的人眼里只有另一个女人,又是何等的伤害?
可是她却明白,爱的本身,没有错。
唐心慈最错的,就是爱上了巩眠付这个男人。
就像她当初,毫无保留地爱着巩眠付,她为了他,一再地忍让,一再地后退,而如今,她不过是将她那时候尝过的痛,全数还给她罢了。
江沅收回目光,任由巩眠付扶着自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