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有暖流的痕迹,咸咸的,涩涩的。
“我不信。”
她咬着下唇,即管声音已经嘶哑得不像话了,她还是想要把话说出来。
“你说你那些话都是谎言,那么,你为我所说的那一切,又算是什么?我有眼睛,我能看得很清楚……”
他冷漠的脸,在那灯光下,残忍地将她的心撕碎。
“江沅,我与你不过是演了一场戏,难道你还当真了?”
她的身形微晃,那当真只是一场戏吗?
那些温柔,那些宠溺,明明是那么真实啊!
怎么可能会是一场戏?
“可是我爱你啊!”
泪眼模糊中,她看着仅仅几步之遥的男人,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把这一切当成了一场戏,可是我却入了戏啊!”
如果不是因为爱他,她又怎么可能心如刀割?
就是因为她爱他,他的每一字每一句,在她心里都能化成一把利刃,狠狠地把她的心伤得雪流成河。
江沅阖上了眼,这一刻,她终于明白,那些所谓的幸福,不过是可笑的自欺欺人。
戏下幕了,而她也该是时候从梦里醒过来了。
只是,有些爱,在不知不觉间像毒一样渗进了骨髓里,若想不爱,除非剔骨锥心。
巩眠付于她,就是那不知名的毒,还未设防,就已渗入,当发现时,早已万劫不复。
她睁开眼,看着他重新返入病房,甚至,就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更别说是回头了。
她的爱情,结束了,她的幸福,也结束了。
终究,她还是一无所有。
她如同行尸走肉般出了医院,却在半路的时候猛地蹲下。
她只能把脸埋在双膝间,低声抽泣了起来。
那些路过的人都带着可怜的目光看着她,她顾不得这么多,她只知道,她现在的心就好像被活生生撕成了几半一样。
那种痛,根本就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很多关于她和巩眠付的记忆在这一刻泉涌而来,每一幕,都是曾经那样的甜蜜,但那些所谓的甜蜜,终究只是包裹毒物的外表的那一层糖衣。
一层层剥开以后,里头的苦,唯有自己才清楚。
她哭了好久,随后,她才擦干了眼泪站起身来。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有多久,天突然下起了蒙蒙细雨。
她抬起头看了眼,没有打伞,直接就这么地走在了雨中。
那雨落在了她的身上,不消一会儿,就将她身上的衣服全部打湿,她一步步地往前走,就好像根本就没有感觉一样,就连那头发也湿湿地粘在鬓侧。
这场雨慢慢开始变大,那些路人纷纷撑着伞在雨中快步走,唯有她,突兀地站在其中,成为了一个异物。
雨水与眼泪混在了一起,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在了水洼里,那脏污的泥水溅湿了她的裤管。
就在这个时候,一把伞撑在了她的头顶。
她茫然地抬起头,那毫无焦距的双眸对上了面前的这个男人。
其实,从接到消息开始,易珩就一直跟在她的后头了。
这还是第一次,他看见这样狼狈不堪的她。
他甚至无须去问,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将伞高高地举至她的头顶,眸底尽是对她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