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朱由校这话就捅了马蜂窝,东林党人的官员们,纷纷犹如打了鸡血一样,启奏朱由校,反驳他言语里的不当之举,整个朝堂完全犹如菜市场讨价还价一般,嘈杂无比。
“够了!这里是皇宫,你们一个个都是朝廷命官,却在这里吵闹不休,成何体统?传了出去,难道是要让百姓看你们的笑话吗?”朱由校忍受不了,拍了龙椅大喊道。
这一下子,就把朝堂里的这些接二连三不停启奏的东林党人,给震住了,纷纷退回原位,没敢继续上奏言语。
“朕都说了,辽事最重要,而袁应泰之事,先放一边,现在诸位爱卿,还是给朕好好议议熊廷弼起复为辽东经略之事吧!”见众人安静下来,朱由校这才又强行定了接下来的议题道。
看着这些终于不能一直在朝会上威压他的东林党人,心里面,朱由校可谓是乐开了花,若是他能一直这样,把这些天天把朝堂当做菜市场的臣子们制服住,那该多好!
不过,朱由校心里也清楚,要不是袁应泰之事,东林不好向天下人交代,否则他哪里有这样的机会,能把这些自他登基以来,不可一世的东林大贤们给压制住?
或许,只要牵扯到了他们东林的根本利益,这些东林党人才会知道什么叫妥协?
当然,朱由校也毫不怀疑,即使这些东林党人妥协了,但也难保他们妥协的背后,还隐藏着隐忍报复的念头,只待时机一到,就不再妥协。
见朱由校又定了调子,朝堂内的东林党诸臣,又是相互之间看了看,今天被朱由校这么几次当了偏袒熊廷弼的裁判,完全把他们之前准备在朝会上,弹劾熊廷弼的计划,给弄乱了,不知下面该怎么做了。
悄悄回首看了一圈,见党内众人的样子,站在百官之首的内阁首辅,东林党魁首之一的叶向高知道不好,当下决定出手,稳住局势。
只见,叶向高出列行礼,大声说道:“回禀陛下,臣叶向高有奏,熊廷弼身有重罪,不可复为辽东经略。”
这话一出,原本不知所措的东林党人,瞬间凝神看着叶向高,等待这位东林魁首的下文,好帮助他造声势,弹劾熊廷弼。
“叶卿,如今边事垂危,辽东不稳,熊廷弼既然曾在辽东,震慑建奴,并且卓有成效,此番可否通融,让他戴罪立功,任辽东经略,安抚辽东,对抗建奴?”朱由校闻言,语气缓和道,看着却是和叶向高在商量。
朱由校的潜台词意思,确实是和叶向高商量。
他知道,就算他下旨免熊廷弼死罪,只要叶向高的内阁不同意,封还他的圣旨,那他一样用不了熊廷弼,让熊廷弼戴罪立功。
整件事的关键,就是熊廷弼被弹劾的罪名,在罢官前被坐实,除非朱由校现在证明熊廷弼无罪,否则一切都白搭。
不过,很显然,现在要证实熊廷弼无罪,时间上根本来不及,熊廷弼的罪名,除了继续派人去辽东查访,没有其他办法证明熊廷弼无罪。
可从辽东一来一回,那得多久?
更何况,谁也不能保证东林党人会不会在这查案的时候,暗中做些手脚,延误查案,或者栽赃构陷熊廷弼,让他罪上加罪。
有这时间,朱由校都不如换个其他有名望的重臣,去辽东安抚局势了,至于能不能对付建奴,那就难说了。
一瞬间,朱由校觉得他好像在起复熊廷弼这事上太天真了,也怪不得东林党人在明知他要起复熊廷弼时,只是上奏疏弹劾,没有其他具体作为,原来这帮人早就有了具体对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