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舅你既然问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和你实话实说,其实这麦仁是我的人,那醉花楼每年的红利里,我在里面,也有不少分红。这次麦仁御下不严,醉花楼的吴富贵联合妓女害了你,故而特地带他前来登门赔罪。”万炜听了张璟问话,思索一番,便直接挑明来意道。
张璟闻言,点了点头道:“万驸马快人快语,我张璟自然也不是那心胸狭隘之人,事情既然是吴富贵和那群妓女惹起的,冤有头债有主,他们既然已经死了,这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了。”
万炜和麦仁听了张璟所言,心里都是松了一口气,暗道还是来了,没出什么大事。
当然,他们不知道,若非他们亲自登门,张璟早把醉花楼的事情忘了一干二净了。
毕竟,当初害他的也就是吴富贵和那几个妓女,自从他们被于庆建和崔应元杀了后,张璟也没想过找醉花楼麻烦。
不过没想到,今天对方竟然自己找上门来,送礼赔罪来了,倒是凭白让张璟得了便宜。
当然,在张璟想来,他们应该是听说吴富贵等人通虏,被当做建奴奸细杀了,给吓怕了吧。
这事情,其实只是张璟授意于庆建和崔应元二人,好好处置这些人,帮他泄恨。
谁知道,这两人会错了意思,张璟是希望二人折磨吴富贵他们,可这二人直接就来了个大的,用通敌卖国的罪名直接处决他们,行事正好符合他们锦衣卫的职权。
张璟后来知道了,还亲自找上二人,害怕这诬陷之事,会东窗事发。
然而,二人早准备好了吴富贵等人卖国的证据证词,足以以假乱真。
就是张璟这个明知内幕的人,看了也不得不承认,看来后来魏忠贤罗织罪状,并且证明东林犯法的各种“货真价实”的证据,其实也是有锦衣卫的造假传统基础的。
锦衣卫的造假能力绝对不差,想想朱元璋时候,大小政治案件不少,这里面除了一些确凿无误的证据,又有多少是被人授意制造的呢?
“自从前番陛下大婚见过国舅你,我便知道国舅本事不凡,今日见了这份心胸,便知一般了。”万炜大赞,而后皱着眉头对麦仁道:“还不快给国舅爷赔罪?”
“小人麦仁,谢国舅爷不记小人之过。”麦仁行礼拜谢道。
“免礼!免礼!不必如此。”张璟轻扶起麦仁道:“若是早知你是万驸马的人,一切也就好办了。毕竟,我和万驸马也算是有些交情了,不用在意这些事情的,对吧,万驸马?”
“额……对的,对的。”万炜愣了一下,连忙应和着。
心里面,万炜却是有些骂娘了,他哪里和张璟有什么交情,除了皇帝大婚时,两人在宫里见过一面,谈过赌坊和薛家赔钱的事情就没再联系了。
这样的交情,能有多深?
一下子,万炜又想到薛濂背后的薛家,也不知道薛家收到请柬怎么应对自己了。
既然说开了,那接下来也就好办了,三人相互客套一番,便按主客位置坐下来。
招呼了月儿、云儿前来换茶水,张璟便坐在上首,和万炜、麦仁攀谈起来。
毕竟,如果事情说开,万、麦二人就走的话,那双方可都有些失礼了。
“万驸马可真是生财有道,不仅掌着京城周边的利子钱,竟然连这烟花之所都有涉及,可真是厉害。”张璟吹了吹茶碗里的热水,喝了口热茶,感叹道。
“这也没办法啊,别看咱也是皇亲,可哪有张国舅的命,刚上任就赏了研发火器的差事,当时我也是整日在家闲得慌,便出去找了些生意干做,没想到运气来了,生意盘子越做越大了。”万炜七分真三分假的搪塞道。
张璟不说破的赞道:“这也不是运气,而是万驸马你的实力使然。”
心里面,张璟却是暗骂,果然从古至今成为权贵阶级,有了官方背景,捞钱手段都是一流的,从这万炜能有今天,便可看出来了,他还敢说是运气,真是无耻。
张璟知道,万炜成为老朱家的皇亲国戚前,是商人出身,大抵到了明朝中后期,公主下嫁多半都是商人子弟,原因便是这些商人,愿意为娶公主大手笔贿赂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