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去计较你有什么我又没有什么,他所谓的痴情是甜言蜜语,是节日里的奢华礼物。我从来没有送过聂小倩昂贵的礼物,我送过树叶书签,送过亲手写的情书。
可能文艺青年都是这样矫情,深情总在不言中,可你我能懂。往往情不知何起,却一往而深。
其实杨伟并不是觉得有负情深,不过是付出与收获不对等罢了。他所谓的深情,与我而言,不值一提。
“我没有喝多,唐默……我们是兄弟,你知道吗?那次下雨,她躲起来也不愿意接我的电话,明明是你不要她的,我觉得你是个混蛋!你和杨晨一样,是个混蛋!杨晨抢了夏丹,所以你就要这样对待聂小倩,是吗?!”
他咆哮着吼出这句话。
如果咆哮有用,我早就沙哑了喉咙。
我从未觉得我不是混蛋,快十九岁的少年回忆往昔像是过了几十年,可偏偏记忆只有那几年。有人说伤心的日子过得特别慢,所以才说时光易逝的人都很幸福,快乐的人生短暂,不如莎士比亚的悲剧来得有意义。
我困了,杨伟没用的废话让我生了困意。
如果是面对面,或许我并不会这么冷漠,我也很庆幸我并没有与他面对面,至少我不用装作心怀愧疚的样子。
我没有让杨伟继续说下去,因为毫无意义,说再多又如何呢?聂小倩还是那个聂小倩,不会为谁而活。哪怕最后聂小倩有了归属,哪怕不是我。
挂掉了电话之后我打给了杨光,我问他在哪儿,幸运的是,他正好在兰城,没有回家。我把杨光在喝酒的事告诉了他,至于原因我没有说,只是让他自己去问,虽然各自心知肚明。杨伟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安全,有杨光要好很多。我让杨光找到杨伟后告诉我一声,好让我确定一下杨伟还是安全的。
四十多分钟之后,杨光找到杨伟,带着他去酒店开了个房间。最后杨光打电话给我,一只沉默着,话筒里传来杨伟呕吐的声音,我也可以想象一个一百六十多斤的胖子抱着马桶狂吐的模样,有多么的落魄和可悲。
最后,杨光关上门,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告诉我,他说他在河滨公园找到胖子,他坐在一棵大树下,抱着江小白,满身酒气。
杨光说:“胖子一直念叨一句诗……”
我沉默一会儿,说:“我知道是什么。”
杨光有些意外,说:“你知道?”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思华年。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我仿佛看到了兰若寺那个红衣的女子,只是面目与聂小倩相同,不是王祖贤那个聂小倩,是我愧疚的那个聂小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