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好些了吗?”
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透过窗户我可以看到是潘晓涵。他没有问我发了什么疯,如果是宁小白他们的话,只会对这样放任自流甚至是不闻不问,虽然二者并无区别。只有苏拉才会如春风润物,悄然无声,或许她和潘晓涵会说出同样的话。
我总是会想起苏拉,这和对她的过分依赖有很大的关系,我是个不喜欢自己做决定的人,所以很多时候会让苏拉帮着我出主意,她似乎也了得如此,总是把我当小孩子。而如今陪在我身边的苏拉要去更大的地方追求他的梦想,但是家人的期望往往才是我们前进的阻碍,她依着父母的意愿报考了贵医大,去学习她谈不上讨厌但是绝对不喜欢的临床医学,正好是我盼望了六七年的梦想。
不去谈我的过去了,说多了难免会伤春悲秋,患得患失。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透过沾满雨水的窗户,倒映着白炽灯浅淡的灯光,一点白色晕开,我的身影模糊着,看着满脸湿漉漉的那张脸,熟悉而陌生。下意识摸了摸嘴角,才发现前日里才打理过的胡须又冒了出来,身旁路过的人或许是以看傻子一样的心态,又或许是一点也不在乎。
我站了多久潘晓涵就等了多久,韩君玮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不急不躁。
最后洗了一把脸,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潘晓涵,我说:“行了,没事儿了,走吧。”
他点点头,出去的时候韩君玮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教室里正好开始上课,潘果果扬起小脑袋从我进教室起就一直望着我,我现在没什么心思去管潘果果到底会不会误会。有时候脾气上来了就是这样,谁碰我谁就遭殃,就是因为这样我也失去了很多。
老徐好像是有事,匆匆过来说了声大家仔细就走开了。潘晓涵递给我一张纸条,似乎在学生时代传纸条是最流行的交流方式,哪怕抽屉里就放着手机。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不得不说,潘晓涵的字真的是不敢恭维,内容无非是询问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但是我不想说,也无从说起,难道说因为我文艺青年的牢骚,还是任建宏那一番直白的话让我丧失信心,在面对任建宏的时候心里始终会有一种无法消除的低人一等。就算是面对潘晓涵潘果果他们偶尔的那种过分的热情,心底里的受宠若惊往往火转化为底气不足。
我冲潘晓涵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想说,我看到潘晓涵眉宇间闪过的一丝焦虑,我虽然不喜欢被人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是还是忍住没有说话。能够有人关心已经来之不易,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奇怪性格而失去一些难能可贵的东西。潘晓涵抑制住了想要深究的冲动,看来他已经是放弃了。
只是潘果果自始至终都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最近她和宋青云之间似乎闹了不小的矛盾,这是从杨笑语那里听来的,似乎她也希望我能够在一些方面给予潘果果安慰或者是陪伴。没有和杨笑语一组之后,见面的机会就相对少了一些,但是我还是偶尔看到杨笑语嘟着嘴做题的样子。努力的姑娘都很美,这句话一点没错。
再来看潘果果,我无法揣度她此刻究竟是怎样的心情,我也不敢先开口,即使这个时候我先开口无疑是最为合适的。我咬着嘴唇犹豫,在心里同时酝酿措辞,该怎样开口才显得不那么唐突,而又足够表达我的歉意。
“男生都有大姨夫,是吗?”
什么?潘果果突然抬头令我手忙脚乱,一时间没有听清她到底说了什么,下意识嗯了一声,是升调,表示询问。
“男生都有大姨夫的,是吗?”
潘果果又问了一遍,声音稍大一些,也更加清楚了很多。那双好看的眸子光芒暗淡,看不出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