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笑道:“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说完便挥退了众人,“我有时候有些想不明白,你这样一个通透的人,为何单单与沅妃过不去呢?我没觉得她得罪过你啊?”
沈凌道:“皇后娘娘既然问起,那我就直说了。当初沅妃未入宫前曾经与夫君有过一面之缘,若不是太后为皇上举行选秀,只怕她多半已经入府成为夫君的贵妾了。”
皇后这才点头:“原来是这样。你求我办的事已经办完,这下你可以安枕无忧了。”
沈凌笑了笑,她当初之所以肯从沅妃处下手,是看出了她的性情和她的父亲一样,为人阴狠毒辣。不然即使沈凌有皇后帮忙,她自己不作死的话,皇后也抓不到她的错处。巫蛊和对嫔妃下毒是确有其事,并不是沈凌让皇后嫁祸于她,最多不过是皇后明知她想要干什么,却替她提供了一些方便而已。不然以她冷宫妃子的身份,想要买通其他宫里的宫女,怎么会那么容易。
不过沈凌觉得距离她安枕无忧还要一段时间。
就在元丰帝渐渐遗忘沅妃这件事以后,夏侯衍在未中进士之前的一件事被人扒了出来,原来他在还是举人的时候,在为祖父守孝时,曾经与人私通,还生下了一个私生女。
这件事被御史奏到元丰帝跟前时,元丰帝想起沅妃办下的那件事,觉得古人那句话说的一点没错,有其父就有其女。这父女两人,没一个好东西。
元丰帝当即下了旨意,贬夏侯衍为庶人,家产抄没官中。
夏侯衍接到这个圣旨后,当即口吐鲜血,刚养好的身体马上就垮了下来。但是还没等他缓口气,抄家的人就来了。
当夏侯衍被两个女婿嫌弃,被迫离京还乡时,赶路的车夫忽然停了下来。
“夏阁老,在下孙铭,曾经深受您的大恩,如今听见您落难的消息,不由伤感万分,若蒙您不弃,请到府上一叙。”
夏侯衍下车一看,说话的人是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虽然他记不起自己见过这个青年的面,但他还是接受了这个青年的邀请。
孙铭将他带进自己在京中的一处田庄。等夏侯衍休息过几日以后,孙铭借着府里要办喜事的由头,请了一个戏班。
夏侯衍坐在戏台下,原本还在与孙铭笑着说话,直到看见有一戏子穿着深栗色的衣裙由一个年老的嬷嬷引着到花园的楼亭时,脸上方变了颜色,不过觉得只是事有凑巧而已。
但是当戏文演到那穿深栗色衣裙的戏子毒害与他约会的女子时,夏侯衍再也坐不住了。
沈凌笑着从戏台后面走上前来,“夏阁老,别来无恙?”
夏侯衍颤抖着身体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此地?”
沈凌微笑道:“原来夏阁老不认得我。那我就自报家门了。我姓郑名姝婉,我父王是获封晋王的郑献凯,母妃姓柳名芙。夫家是承恩侯府,夫君是今上的表弟。这下,夏阁老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夏侯衍一听到柳芙这个名字,当即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上,赶车的仍是原来的车夫,身边睡着刘氏,就好像他遇见孙铭的那个插曲就像是梦境一样。
但夏侯衍很清醒,知道那根本不是梦境,而是一场预谋已久的报复。联想到女儿在宫里的失宠及被被赐毒酒,夏侯衍醒悟了过来,一切都是郑姝婉所为。
夏侯衍越想越怕,接下来的每一晚都在做噩梦,不是梦到柳芙来找他索命就是梦到沈凌接下来派人追杀他。
还未到得家乡时,夏侯衍已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但是直到这个时候,夏侯衍也没有遭遇到别的变故,但是这更令他提心吊胆,谁知道那个郑姝婉会何时再给他捅上一刀。
他到底都没想明白,沈凌迟迟没有任何行动,就是对他最好的一个报复,让他始终觉得头顶随时都有一把宝剑快要落下来,直到他崩溃。这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