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一时只觉得哭笑不得,内心虽不明白这话从何而起,但还是拿些好话来劝。一时哄得兰珠不哭了,兰珠才说明白原因:“以后当着我的面,不许夸别的女人。”说完又觉得有些害臊,便拿帕子遮着脸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这眼窝子浅得很,轻易就心酸落泪。”
沈凌道:“大概是你怀着身孕的缘故。所以比平日敏感一些。我以后再不说这些话就是了。”
兰珠说完那话便后悔了,本以为丈夫会觉得自己无理取闹,哪知丈夫立刻就应允了自己的请求,心里便欢喜得很。当下殷勤的服侍丈夫洗漱,沈凌只觉得好笑,由她在旁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然后各自安歇睡下。
郑棠成亲的那天,沈凌之前已经跟郑铭告了假,看了一上午书,晌午的时候才去银楼买了一对银花瓶作为礼物然后拿到了郑家。
郑槐因为最近和沈凌走得近,也去过郑棠的书店买过几本书,成亲这天,也向学里告了假。他家距离郑棠家较远,沈凌到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他走了进来。
后面又有几个族学里的同窗陆续进来,大家自发的坐在一起,一边说话一边吃着茶果。不多时厨下摆出酒席来,郑棠出来敬过酒,众人坐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迎亲的吉时,外面开始大吹大擂起来。
拜过天地,入了洞房。郑棠出来再次敬了酒,厨下又整治了新的席面,众人坐到掌灯时分便散了。
沈凌怕身上的酒味熏着兰珠,先在书房洗漱了一番又去堂屋和黄氏说了会儿话,才回到厢房。
兰珠坐在灯下给未出世的孩子做鞋,沈凌从怀里掏出一支水玉兰花簪,笑着递到她眼前,“今天去银楼时看见了这支簪子,觉得很配你,便买了下来。”
兰珠嗔道:“不是说了嘛,我头上的簪子戴的挺好的,你又买这个做什么?”
沈凌不由分说将簪子戴在她发髻上,又取来铜镜让她看。那支水玉兰花簪是侯夫人赏给沈凌的首饰之一,做工料子虽算不得上等,但款式很是别致,兰珠戴上去以后顿觉这簪子很配自己。
只是她虽然喜欢这簪子,但仍舍不得戴。沈凌也不勉强,他现在的心思全放在了二月份举行的县试上。郑棠成亲后,距离县试的日子又近了一些。郑铭仍旧给他们出一些题目,因为这是他接任族学以后的第一次县试,他又一心想着做出一番成绩,所以他比沈凌几个还要重视接下来的县试府试。
在这样紧张而又充实的考前训练中,新年很快到了。
郑铭直到腊月中旬,才给他们放了一个月的假。假前,他一再叮嘱沈凌几人,一定要好生在家复习功课,万不可懈怠。
不管别人怎么想的,沈凌反正是将他的话放在了心上。他依旧每天早起念书,上午的时候背诵郑铭以往讲解的内容,下午做文章翻看以往修改过的文章。
坠儿传黄氏的话叫他去堂屋时,沈凌正在背诵自己修改过的文章。听到黄氏有事找他,他猜到是要商议给郑铭送礼的事,便暂时放下手边的文章去了堂屋。
黄氏叫他过来果然是为了此事,她将想好的几样东西说给沈凌听,问他是什么意思。
沈凌道:“早前我给先生家里送过几条鱼,那收鱼的仆役告诉我说,先生除了爱吃鱼外还喜欢养兰。正巧郑棠前些日子从季县给我带了两盆兰花,我一直放在书房养着。过几日,我便将娘准备的东西和兰花一齐给先生送去。”他平日一直将书房锁着,除了他以外,旁人根本进不去里面,因此里面有无兰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黄氏听了点头道:“你心里既然有数,那我就放心了。”
年底的时候,沈凌便将礼物备齐去了郑铭家里。他去的时候也巧,郑铭刚好午睡醒来,心情还算不错,听说他带来了两盆兰花,便叫门房把他叫了进去。
沈凌进去以后,郑铭先看了几眼他带来的兰花,细细品鉴了一番,才与他说起二月份的县试来。
郑铭道:“我估摸着这次县试差不多有三百多名考生,你可有信心给我拿个案首回来?”
沈凌微微一愣,继而道:“实话告诉先生,学生还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能够榜上有名就已经不错了。”
郑铭不悦的看了他一眼:“什么叫榜上有名,你在我这里学了这么长时间,若只是榜上有名,那我该羞死了。”然后又道,“回去好好温习功课,若是这次县试拿不回来一个案首,以后也不用再跟着我读书了。”说完便拂袖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