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掉下去的时间不长,人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喝了几口河水,很快就缓了过来,当即朝着沈凌磕了几个响头。
沈凌吓了一跳,忙道:“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她入水后,衣裳都湿透了,不愿被那些看热闹的人围观,说完这话后,拿起放在岸边的蔬菜和果子就走了。
好在这时正是五六月的天,沈凌将衣裳上的水拧干,走了没一会儿,衣裳就干了大半。等她走回家,衣裳差不多干透了。
赵大娘已经做好午饭,专等着她回来开饭。沈凌入水的时候将布料和丝线悄悄放进了空间,路上的时候又悄悄取了出来,这时连同那身做好的浅青色衣裳一起拿给赵大娘看过后,一家人便洗手吃饭。
午饭后,赵老爹将那些卖不掉的小鱼拿去晒制。赵大娘拿出布料准备给沈凌裁衣,一边比划,一边数落沈凌:“娘又不是不会做,以后再不要买那做好的成衣了。”
沈凌笑着说:“知道了。我只是看那衣裳上绣的花挺好看的。”
赵大娘道:“那花是绣的不错,不过娘也不是绣不来。以后你想在衣裳上绣什么花,告诉娘就是了。”
沈凌笑道:“就绣那件衣裳上的花,不过要用橘红色的丝线绣。”那件浅青色衣裳上绣的是嫩黄色的蔷薇,是她花了几个下午的功夫才绣好的,看上去又雅致又娇艳。
母女两个正说着话,赵老爹进来了,他脸色有些古怪的说道:“我刚才在外面晒鱼干,听人说,李家四儿跑了。”
赵大娘道:“你说什么,什么叫跑了。”
赵老爹道:“跑了你还不知道,就是离家出走了。”他咳了一声道,“走了也好,也省得给媒人回话了。”他原本是打算过几天等媒人再上门时,再婉拒这门亲事的。哪知李家那边竟然出了事,这样一来,小蝶也不用落个挑剔的名声了。
沈凌看她爹不像是在乎此事的人,但是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对,忍不住问道:“爹,是不是还有事你没说?”
赵老爹看了她一眼,脸上流露出一种不解的神色,说道:“咱家门前不远处蹲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后生,看着眼生,不像是这附近的人。我问他来这做什么,他也不说。真是透着奇怪。”他一边摇头,一边出去了。
沈凌也没放在心上,看着赵大娘做了一会儿针线,便坐不住了,准备出去帮赵老爹晒制鱼干。
从赵家的三间瓦房里走出去,便是一方方正正的小院。小院的前面便是一大片沙地。赵老爹在沙地上用竹竿简单的搭建了一个竹架,那些卖不完的小鱼就晾晒在上面。
沈凌过去时,赵老爹已经晒了一半多,父女俩一齐动手,很快就将剩下的鱼全都挂在了架子上。沈凌捡起地上的草绳,就听赵老爹道,“小蝶,那个后生一直看你,莫不是你认识的人?”
沈凌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正是她在镇上所救的那个人。只是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赵老爹:“爹,那人好像是跟着我过来的。”她将之前在镇上救人的事一一告诉给了赵老爹。
赵老爹听完便道:“你这孩子也不早说,让人在太阳地里白白站了这么久。”说完就朝着那个后生走了过去。
也不知赵老爹与那男子说了什么,就见那男子不住点头,最后两人一齐走了过来。
赵老爹对小蝶道:“赶紧回去烧火,把剩下的饭菜热一热。我已经问过了,这孩子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饭了。”
等热好的饭菜端上来,一家三口便看着那男子狼吞虎咽的连吃了三碗糙米饭。
沈凌将晾好的白开水递过去,那男子接过几口就喝的干净。
见他吃饱喝足,赵老爹和赵大娘便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
原来这男子名叫赵刚,系邻县人氏,年前寡母过世,临死前让他去投奔在青龙镇做生意的叔父。哪知叔父到外地去了,他身上所带的银钱又被人偷去,只能在镇上替人帮工做活。那做活的主家欺他是外地人,迟迟不肯付他工钱。他忍不过去,与主家吵了起来,不仅没要到工钱,反而因为在河岸上推推搡搡不小心掉在了河里。
他饿了几天,手脚便使不上劲,被沈凌当做是旱鸭子救了上来。一来为了报恩,二来实在无路可去,他便尾随在沈凌后面,慢慢的一路跟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