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道,“又下雪了。”
萧景曜闻言,却搁下了筷子,吩咐福厚道,“叫人去查看一下,各地可有灾情。”
福厚应是,马上去了。
~~
大雪持续了一夜。
第二日,萧景曜陪裴秀珠回了丞相府。
今年裴秀锦没法出府,因此只有裴秀珠一人回娘家。
双方相互问候过,裴秀珠便与母亲裴夫人去了后院说话,萧景曜与裴照松则去了前院。
裴夫人还在担心裴秀珠没有怀孕的事,一上来就关问,“可有好消息了?”
裴秀珠摇了摇头。
裴夫人一顿,眼看就要叹气。
裴秀珠忙道,“我大夫也看了,庙里也去了,为了上香,王爷还受了伤……”
话未说完,裴夫人忙道了声阿弥陀佛,“此乃有人包藏祸心,可不是上香的原因。”
管他呢,裴秀珠只道,“我该做的都做了,大概就如姐姐说得,缘分还未到,急也没用。”
她倒是想得开,裴夫人又如何能放下心来?
想了想,忽然一拍脑袋,道了声,“对了!”
可把裴秀珠吓了一跳。
只见母亲叫人拿了个绸布包出来,与她道,“这是上回打听着寻到的,听说,都是些有利于生子的……咳咳,姿势,你与王爷回去好好看看吧。”
虽说是过来人,裴夫人说起来,还是多少有些尴尬。
姿,姿势?
裴秀珠,“……”
她已经明白这里头是什么了。
娘这是上哪儿找的这么多小册子呢。
~~
后院母女俩稍感尴尬之时,前院的气氛却有些严肃。
裴照松正有要是要禀报女婿,是以连儿子都没让在一旁待着,关上门,与萧景曜道,“王爷可知,陛下要在京郊映翠山修建道观及别宫。然如今国库艰难,此举定然要花去大量银子,如今,户部正在上奏,要增加百姓赋税。”
闻言,萧景曜皱起眉来,“增加赋税?去年黄河泛滥,沿岸受灾无数,这半年才刚得以喘息就要增加赋税,要叫百姓如何承担?”
裴照松也是愁,叹道,“臣也是这样想的,但,几次上书,陛下并不见臣。”
萧景曜凝眉道,“不能如此下去,否则,只怕要生乱。”
裴照松深以为然。
然而皇帝愈发沉迷修道,不理政事不说,还要耗费大量财力,谁也没有个好法子能劝阻,着实叫人愁。
翁婿二人在一片愁绪中用了午饭。
吃过午饭,萧景曜与裴秀珠便打算回王府了。
才坐上马车,却见有人来到丞相府向裴照松禀报,“丞相,今日有大批灾民拥堵城门外,发生混乱。”
什么?
萧景曜凝眉,立时吩咐车夫,“去看看。”
马车调转车头,往城门驶去,裴照松也赶忙跟了上去。
很快,三人便到了地方。
只见城门外拥挤着大批灾民,足足有几千人之多。
而他们俱都衣着破旧单薄,才下过雪后如此严寒,皆被冻得瑟瑟发抖。
其中不乏有孩童,在此起彼伏的哭泣。
这情景,直叫人不忍多看。
萧景曜问城门守备,“怎么回事?”
守备忙答,“启禀王爷,这些都是京畿附近的乡民。今冬雪多,致使附近州县遭受冻灾,倒塌房屋上万间。这些灾民听说京城有吃喝,便都跑了过来。”
竟果然有冻灾。
裴照松凝眉道,“各州县为何没有上报?”
却听那渽民中有人道,“现如今官府都在忙着建道观,根本无人管百姓死活,我们也是无法才跑出来的,求求老爷们,给口饭吃吧!”
话音落下,灾民纷纷附和起来,“给口饭吃吧……”
果然,不能再如此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