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明明是圆脸,如今脸盘小了一圈,竟成了瓜子脸,衬得原本就不差的眉眼愈发精致起来;腰身也凹了下去,该鼓的地方却还是鼓的,大约因着才醒来,面色还有些苍白,却衬得肌肤愈发嫩滑。
尤其此时她正被丫鬟们搀扶着,恰似弱柳扶风,西施再世,我见犹怜!
“秀珠……你怎么这样了?”
裴丞相上下打量了好几遍,终于不可思议的问道。
“相爷这是多久没来看秀珠了?”
未等裴秀珠答话,裴夫人先抹起了泪,“孩子昏睡了这么久,当然清减了,幸亏现在醒过来,不然还不知要吃多少亏!”
裴秀珠应景的轻咳两声,道,“女儿睡得有些久,叫爹娘担心了,大约是上天不忍你们牵挂,这不就叫女儿醒了。”
裴丞相心间一时被自责包围,终于发话道,“你也受苦了,现在醒来就好,所幸没误了吉时,好好养养,准备出阁吧。”
语罢又肃脸对众人发话,“秀珠先前昏倒之事没有对外透露过,往后谁也不许再提,否则惹来祸患,决不轻饶。”
如此便算是一锤定音,再没了商讨的余地。
姚氏母女明显不服,可碍于裴丞相脸色,硬是没敢说什么。
待回到房中,裴秀珊再顾不得其他,立时哭骂起来,“哪有这样耍人的?我嫁衣都做好了,这不是欺负人嘛!”
姚氏咬牙安抚道,“不急,还有一日,咱们还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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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加一个白天的休养,裴秀珠已能正常行动了。
因着“大病初愈”,她还只能吃些易消化的软食,因此到了晚饭时候,厨房又送了粥来。
这次是猪骨粥。
将粳米放入猪筒骨熬出的鲜汤以小火煨煮,浓稠的米粒间伴以软滑的猪骨髓,任谁闻见香味,都忍不住垂涎。
除了裴秀珠。
虽然她很饿,但她不能吃不干净的东西啊!
——没人知道,她昏睡期间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在那里,她不仅见识了各种新奇有趣的美食,也暗中获得了一样本领——仅通过气味便能辨别食物中都放了什么。
所以她一下便能闻出这粥中除了食材及常用的作料,还放了一些不该放的东西。
明早便是她该出阁的日子了,这个当口,谁会在粥里下东西呢?
可惜啊,浪费了一锅好粥。
裴秀珠叹了口气,摸了摸已经在咕咕叫的肚子,先忍下饥饿,吩咐丫鬟,“把父亲母亲都请来,再把做粥的厨子也叫来。”
红豆几个虽不明所以,也忙照吩咐行事。
不多时,裴丞相夫妇及厨房的赵厨子便来了。
裴秀珠开门见山,然不必说,赵厨子自是矢口否认。
裴秀珠也不急,只笑道,“那你把这粥吃了。”
赵厨子支支吾吾不肯。
红豆气道,“二姑娘明日出阁,便是肃王妃,敢对王妃下毒,你有几个脑袋?”
赵厨子扛不住了,扑通跪下连连磕头,“贵人饶命!是姚姨娘院里的翠竹出的主意,她说只要给粥里下点巴豆粉,叫二姑娘泄一泻肚子就好,小的真不敢害贵人啊……”
裴夫人一惊,顿时怒向夫君,“秀珠这才醒来,倘若吃了毒物会有什么后果?她们打的什么主意?相爷可还要包庇吗?”
裴丞相也铁青着脸,“来人,把姚姨娘叫来。”
“父亲,”
裴秀珠慢悠悠道,“你们换个地儿说成不成?我有些累了。”
她是真累,不,真饿啊!与其看千篇一律的撕逼大战,不如先填饱肚子的好。
此时已是夜幕降临,房中已经掌了灯,裴夫人也道,“说的是,秀珠明早便要出阁了,何苦拿这些龌龊事扰她?不如到别处料理。”
裴丞相应道,“也罢,去前厅吧,叫秀珠好好休息。”
便要抬步。
“父亲,母亲,”
裴秀珠咳了咳,又道,“我忽然想起一事,上回我晕倒前,好像喝过三妹妹送来的汤。”
堂中寂静一瞬。
紧接着,便又响起裴夫人暴怒的声音,“我就知道!相爷!”
裴丞相黑着脸踏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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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丞相府好一番“血雨腥风”。
不过,并未妨碍裴秀珠一夜好眠。
只是没等睡够,第二日一早,她便早早被叫起梳妆打扮,又去拜别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