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郭瀚惟又叹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坐在林凡的对面。
林凡还未见过如此冷静阴沉的郭瀚惟,虽然平常总是希望他能不要那么躁动,但这突如其来的冷静反倒让他不太适应。
就在刚才,林凡在吃火锅的时候,把今天炭治郎告诉他的事和郭瀚惟讲了。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有关于火刃的祕笈,特别兴奋,但是越听下去,他的脸色就越黯然。
郭瀚惟把几片猪五花扔到锅里,专心的看着肉在滚水中上下浮动的样子,然后头也不抬的说:「好吧,那中研社就解散吧。」
林凡想过,告诉郭瀚惟这件事之后,他可能会沮丧、可能会大吼大叫、可能会不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他从未想过郭瀚惟会直接选择解散。
林凡愣了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而田家成却直接反驳了,「什么鬼啊!当初不是说不要气馁,遇到任何事情都要坚持住吗?不是说要赌上中研社的尊严吗?不是说好在练成技能之前不准放弃吗?!」
田家成的音量吓到了附近的客人,纷纷转过头看着他,但是他还是没有停止,「那时候是你拉我们进社的,你现在又突然反悔,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有意义吗。」
郭瀚惟用平淡到恐怖的语气打断了田家成,没让他继续发表高见,「如果我们继续坚持训练中二技能,还有意义吗。」
田家成沉默了。
「就是因为没有意义,所以才放弃的。」郭瀚惟把扔进去的肉捞了起来,吃了下去,「抱歉浪费各位的时间了,谢谢你们。」
林凡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刷着肉。
他很清楚,中研社解散,最痛苦的是郭瀚惟。
他很清楚,知道动漫与现实的差别的时候,最痛苦的依然是郭瀚惟。
因为,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在公车上大叫的男人;那个曾在楼顶给自己下跪过的男人;那个为了社室,在半夜的时候与其他人约架的男人;那个为了cos展,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到台北来参观的男人。
那个男人的内心有多么中二。
但自己无能为力。
因为这是事实。
不论再怎么练,还是没有意义。
田家成还想反驳,但被林凡及时制止了。
反正没有意义了。
吃完了火锅,天色已经黑透了,但是台北的街道仍然灯火通明,丝毫没有夜晚的气氛。
林凡抬头看了一下夜空,没有星星。
他和田家成都有些累了,沿途只是跟着郭瀚惟走,心情轻飘飘的,没有特别留意夜晚的台北。
这是自己第一次来到台北,但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呵,这一个月以来,也够惊奇了。
……
三个人就在一路的沉默之下,走到了台北车站,趁郭瀚惟去买票的时候,林凡原本打算瞇一下眼,一整天也够累了。
但是才瞇没多久,就被郭瀚惟摇醒了。
「怎么了?票那么快就买到了吗?」林凡被摇起来,起身就要往月台走。
「不是,出了点状况,」郭瀚惟把林凡给拉住,又叫醒了田家成,「没票了。」
「啊?什么意思?」
「现在到底是甚么状况?不是说早就准备好了吗?」林凡不管周遭全都是人,大声质问郭瀚惟。
「我哪知道票会卖完?这能怪我?」郭瀚惟大概也累了,不爽吼了了回去。
田家成还不清楚什么情况,迷迷糊糊的又瞇上眼了。
「现在怎么办?要怎么回台中?」林凡和郭瀚惟对质了一下,之后决定先谈正事。
「就搭便车唄!电影不都是这样演的吗?在鸟不生蛋的地方的时候,只要站在马路旁边比个讚,车就会停下来顺路载你啊!」郭瀚惟没好气的回了嘴,便悠哉的走出车站。
「喂!这里可是台北!在这种城市,搭便车是不可能的!」林凡看到郭瀚惟走出车站,便急忙把把田家成叫醒,跟上郭瀚惟。
「哼,」郭瀚惟把手一挥,示意他们跟上,「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林凡听到这句话之后,顿时愣住了,停下了脚步,站在人行道上看着郭瀚惟一个人对着无数的车辆竖着拇指。
不试试看……
「喂!上车囉!」郭瀚惟居然还真的拦下了一辆黄色的轿车,回头向他们两个大喊。
一路上,林凡都在放空,任由田家成枕在自己的肩上。
他想要想一些事情,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想甚么。
只好一路盯着窗外的景色。
繁华的街灯逐渐远去,四周的喧哗也在车窗的隔离下彷彿恍然离世,只留下空荡无比的心灵。
车速慢慢的加快,上了高速后,更显荒凉了,窗外一片黯淡,世界似乎只剩下了引擎声回盪,在摇晃之中,林凡也不禁睡去。
「起来了!」田家成摇了摇林凡,才把他叫醒,忘了下窗外,原来是到家了。
林凡下了车,或许是坐了两个小时的车的缘故,他的头有点晕。
他看了眼郭瀚惟,郭瀚惟下车之后便一直在和司机交谈,林凡有些好奇,便走到他旁边听了几句。
郭瀚惟一看到林凡走了过来,便匆忙凑了过去,「林凡,那个人说我们不是搭便车,是搭计程车,现在还要我们付两千块的车费,不给就报警!」
「啊?」林凡有些错愕,「这就是书上写的计程车?我还一直以为是便车哩!」
「现在问题不是这个,是计程车费……两千……你有没有……」
「你不是带很多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