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寒以后,天气就不再那样寒冷了。
微微的冷风,恰到好处的阳光。
上官毅买的那箱零嘴,梁觅整整拖了一个星期才交给上官愿。
倒不是有什么隐情,而是上官愿那小子居然才刚收割男神就又赶上一波年末升职潮了。为此他忙了一整个礼拜,连杨悦长什么模样都快不记得了,更别说还跟梁觅廝混了。
当梁觅抱着那箱零食准备按响上官愿家门铃时,正巧碰上他抱着整箱要丢的东西打开了门。摇摇晃晃的,箱子上面又堆了好几叠书本、文件。
梁觅楞了一下:
「你在干嘛?离过年还一整个月呢,你不是在大扫除吧?」
「我有些东西一直要整理都没弄,正巧赶上升职要交接,想说那刚好一块处理了。」上官愿替他把门打开,让出了一条通道:「进来吧!」
梁觅没进门,而是替他接过了手上一部分的物件:
「丢这是什么?一样款式的笔记本都成套了,你是要出书啊?」
「手帐。规划到一百岁的,看了就烦,早想丢了。」上官愿关上门,把梁觅手上那些也一併挤进了箱子里。
「你总算是想通了?」梁觅在他身边蹲下,替他压着纸箱。
「什么想通?根本就是想不通才丢的。」上官愿叹了一口气:
「我啊,规划了一整个人生,几岁结婚、几岁生子,孩子要几个,幼稚园要选择哪一所,小学的学区问题怎么克服?国中要读私立还是公立?高中要选职业的高中还是普通高中……,我的退休生活怎么处理、退休金怎么运用,我父母的老年生活怎么处理,各种事情我都稍微计画了一些,我也知道计画赶不上变化,所以也没说死,就稍微规划了一个模子,可谁知道一下子全都毁了。谁能知道来得是这种变化?还想着结婚生孩子,我看现在没准是我得备孕。」他埋怨道,一面像是洩愤似的把那叠笔记本狠狠挤了进去。
梁觅瞥了一眼,只见笔记本上还都丧心病狂的写了“20~30(升职与结婚规划)”、“30~40(育儿与退休规划)”,一本一本分门别类,一路写到了一百岁,后事与遗產规划。
「我看你们两兄弟都有病。还好上官毅只是强迫症了点,可起码不会规划人生成癮。你们家的教育还真是专出人才。」梁觅有感而发。
上官愿不置可否,他看着箱内,突然伸手把其中一本拿了出来:
「这本还不能丢,差点丢了。」
「那是什么?」梁觅问道。
「你每年的生日礼物规划清单,你要看吗?」
「不了,谢了。」
两人折腾了半天,又把垃圾全拿下去楼下子母车一一分类结束以后,才又重新回到家里。
「你这不会是计画好的吧?特地叫我今天过来陪你收拾!」梁觅瘫坐在椅子上,接过了上官愿送上来的柳橙汁。
「谁知道你早上就来了,我还以为你过中午才会过来。」
梁觅一口栽了那杯饮料:「不是,我都一个星期没看见你了!我甚至冒死放了你哥鸽子,就为了你。你忙成这样连我都不见,你的警察先生呢?」
上官愿有些尷尬,迟疑了一会才道:
「他也调职了。算是小升职吧……所以为了交接他也很忙。」
「他升职你尷尬什么?」梁觅抓住了他的小表情。
「咳……就那什么,我原本不是在c3吗?c栋三楼。这次升职是被调到八楼主管办公室,那楼就两间办公室你也知道。」
「我知道,c8不就是出了名的“菁英之家”吗?听说调到八楼的都是工作狂,成天待在办公室。你也真是争气,居然升上高级主管。」
「对,八楼基本上就是我一个人,交接时前辈告诉我八楼办公室的资料都是极度机密的,还有一些是跟国外军事往来的一些邮件,所以公司每个楼层都配有二到三个特殊警察,八楼虽然只有一间办公室,但因为是机密重地,所以对面那间办公室便是特殊警察长的办公室,杨悦他主管上个礼拜刚退休,他们里头资歷最深的就顺水推舟……这样你听懂了吗?」上官愿解释道。
梁觅愣了愣:「我操,八楼简直在转瞬间成为了炮房。」
「胡说八道!」上官愿闻言一阵慌忙:
「杨悦还不知道我升职!他有人事调动我也是听人说的。」
「不是,你们平常不传讯息的吗?」
「传啊!」上官愿道:「不过这礼拜可能都忙,所以就没联络。毕竟我跟他也不是在交往,反而更像炮友吧?」
「不像。炮友谁跟你标记?在我看来那警察肯定喜欢你。」梁觅看不清自己的感情,可在别人身上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我说的准没错。」
「你别乱说。」上官愿那模样像极了怕恋情见光死的小媳妇。
梁觅把空杯子递给了他:「不说不说,瞧你羞得。」
其实上官愿本就为了此事有些烦恼。他跟杨悦什么关係也不是,也不好天天找人家。现在天上倒是真掉馅饼了,直接给了他一个天天找杨悦的机会。硬生生砸在头上。
也不知道杨悦知道以后会是什么表情?
这问题上官愿想了好几天,每到夜深人静,白日里的兴奋之情便会随着日光黯淡而变得灰暗,开始担心杨悦要是反而不开心怎么办?
可那是他不知道,杨悦可是寧可天天翘班跟他窝在厕所,又怎会嫌弃跟他共用楼层呢?
一直到交接都完成了以后,杨悦那头还是音讯全无。
上官愿自己倒也为了这些事忙得焦头烂额。
且偏不巧顶替他小主管位置的人就是元享,上官愿一整週都跟他形影不离,就连回到家元享都会给他发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