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横跨欧亚,菜系深受两洲影响,又因为由于冬季长、气候寒冷,俄国菜里经常添加较多油脂或者酸奶油,从而补充热量。有趣的是,虽然口味、食材差别很大,但是不少菜色,如冷盘小菜、汤、饺子、糕饼等,与中餐颇有异曲同工之处。
作为今天的主打菜,一道经典“俄罗斯炖肉”,将牛肉煨煮成入口即化的香浓炖肉,搭配马铃薯熬得滋味醇厚,特别令人满足——这便是五六十年代所说“实现了共产主义”的高级生活了。用盐、辣椒、醋等调制而成的卤汁腌制好的羊肉,用炭火烤香,外皮香酥、内肉软嫩,俄式烤肉串让人撸得停不下嘴。
还有之前陆逐虎意图外出去吃的鱼子酱——今天也不会有马达洛尼那个秃老头来让他“住嘴”了,相反的是假马达洛尼赵援朝大爷还劝他多吃几口——到了别的地方鱼子酱估计就没这么棒了。
世界上最优质的鱼子酱大多产自俄罗斯,本身自带海产的腥味,最佳的食用方法就是直接吃,一颗颗鱼子在口中“爆炸”的鲜美快感简直欲罢不能……
当赵大爷吃了一口当初在“老莫”当做珍馐一样品尝的“红菜汤”时,差点没忍住哭出来:“没错!没错!就是这个味道没错!好多年也吃不出来这个味了!”红菜汤当然是俄罗斯的招牌菜,牛肉,甜菜,胡萝卜,番茄酱,酸奶油……一片鲜红,有点像罗宋汤,可就像赵大爷寻觅多年未曾得到的旧滋味——真正的红菜汤只有在俄罗斯才能喝到。
或者说这一种逝去的情怀。
陆逐虎的36年队友们没有这种情怀,吃起这些酸不拉几,甜不溜溜的俄国菜,不时皱眉有之,不时摇头有之,又说俄国人压根不懂做菜,不是往生蔬菜上抹沙拉,就是土豆、牛肉两样翻来覆去弄,太寒碜了。这帮中国足球元老们,不是吃惯了广式茶点,便是逛遍了上海的饭馆,什么花样没见识过,毛子这些三板斧着实不能给人什么惊喜。
陆逐虎询问他们映像里吃过最好的是什么东西——结果异口同声说是奥运村里的食堂:
每人每天两美元的伙食标准,还都是希特勒自讨腰包请大家吃。
陆逐虎有些汗,俄国人与德国人比拼厨艺,那恐怕是半斤八两,谁也“毒”不死谁,再拉上英国人搞三强争霸,互相比比到底谁的创意更匮乏……
陆逐虎在英伦的这两年,战绩、花边新闻的压力都没有让他心生退意,唯独到处都是炸鱼薯条的味道让他闻了就犯恶心。
在奥运村的时候,吃的东西也算不上多豪华,可应有尽有,“希特勒青年团们”(奥运会志愿者)又服侍很到位,的确是让那时候不断辗转漂泊的大家有一点点回家的感觉。
只可惜今日足球队各位仍能在此畅谈过往,其他项目的队友们早已作古,音容宛在而已。
陆逐虎不会提靳贵第、王润兰身绑炸弹与日军坦克同归于尽的惨烈,不会谈他干妹妹李森在惊惧中因为生产而死的伤痛,更愿意说说那些高兴的,有了很好结果的那些人。就像老谭这样,儿子是大明星,孙子高大英俊还考上了牛津大学——完全完成了他们那一代人的夙愿了。
“我到现在连媳妇都还没见到,你们已经在说我孙子娶媳妇的事情了。”这时候还光棍一条的老谭说高兴吧挺高兴,说郁闷又有些郁闷。
“迟早的事情嘛。”宁骁龙道——话说当初他仿冒“哥廷根大学生”柏林一日游的时候,各位名流纷纷打听这位英俊小生的底细,老谭也是想把老妹嫁给他的其中一个人。
众人东拉西扯,陆逐虎谄媚地切好一块斯特罗加诺夫式牛肉的精华放到龙哥的盘子里,而大龙哥则享用着右手边的小霜妹妹直接送到嘴里的软果糕,嚼了嚼,奇怪道:“哪里来的怪味道?”
众人都嗅了嗅,都说有股怪味,最后还是陆逐虎发觉道:“可能是这道……甜菜丝鲱鱼沙拉?”
发酵鲱鱼的味道虽然很难闻,堪比烂鸡蛋和臭水沟,让人闻而却步,可吃起来却……
也跟屎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