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再怎么偏僻的小城镇，镇里的氛围也比村里的要热闹许多。
看着那三三两两吆喝着的人，顾唯辞转头看着那到了镇里后眉头便皱了起来的男人，嘴角抿了抿道:“等会儿车就来了。”
“嗯。”粟歌下巴轻轻一点，一双深邃的眸子落向不远处，眼里却是虚无。
听到粟歌这么说，顾唯辞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到男人微皱的眉头，她便不由担心起他的身体和心情。
这是不需要多想，自然而然做出来的反应。
嘴角抿了抿，顾唯辞几次想要开口，最终却是没有再说话，直到班车到来。
“走吧。”顾唯安转头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男人，再看着那已经迫不及待蜂拥而上抢座位的人群，轻轻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身边这个人……也不知道他到时候上去后会怎么想。
不出顾唯辞所料，果不其然在她说上去的时候，男人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步子也没有动分毫。
看到这个样子的粟歌，顾唯辞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就特别想笑，于是乎也没有忍住，一下就笑了出来。
粟歌眸子一闪，将落在车门口的眸子重新投到了顾唯辞的身上，纤薄的唇不由抿成了一道锋利的弧度。
“走啦。”看到粟歌的眼神，顾唯辞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后伸手拉过了粟歌的手腕，带着他朝不远处的“人挤人”中走去。
跟在顾唯辞的身后，粟歌看着拉住自己的那只手腕，嘴角的弧度一点点的往上扬。
离车门还有两步的时候，粟歌手腕轻动，在顾唯辞错愕回头的时候又拉住了顾唯辞的手。
分开的手再度拉在了一起，不同的是刚刚是那只纤细的手拉着另一只手的手腕，现在是修长有力的大手将另一只手整个儿包在了手心里。
顾唯辞和粟歌几乎是最后上去的两个人，原本就不大的车厢随着人流的涌进显得格外的拥挤。
摩肩接踵大概在这儿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粟歌站在车上，眸子扫过一众男女老少，步子一动，在顾唯辞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处于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里——她的背后是车座位，她的前面……是粟歌，右手被粟歌握在手心中，左手边是他撑在车窗上的长臂。
而粟歌……
顾唯辞抿了抿嘴角，心里说不出是什么味道，目光在缝隙里望去，入目的全部是人的身影。
而这些身影，有不少正贴在粟歌的背上，因着车的起伏摆动而撞击着，但是护住她的男人整个人却站着纹丝不动。
心里的某处瞬间就被什么东西给重重地击了一下，这样被男人护在怀里，往日里一些她竭力不愿意想起来的情绪就如同那被战鼓擂动而击扬起来的尘埃，瞬间占满了她的思绪。
而那只战鼓……正是她自己的心脏。
男人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呼吸声是如此的清晰，但是此刻顾唯辞却是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呼吸还是粟歌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