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贵和宋灵芝一愣,其他人话的声音也没了,谁都没想到梁玉馨性子这么刚。但想想她怀疑哥嫂举报了陶睿,又被打被骂的,这么生气也有可原。
还是薛金花嗤笑一声,看着梁玉馨的目光透着嘲讽,“可省省吧,老五还不一定能不能回来呢,当以后还有好?”
“我话就撂在这,反正好不好跟们都没系。”梁玉馨完进屋拿了钱,把门一锁就招呼二老进城。
大伙儿自然就散了,但有几个爱凑热闹八卦的没,嘴上着帮忙收拾收拾院子,实际上就是跟陶三个嫂子打陶睿的事儿。
薛金花她们几个好着呢,都觉得陶睿这次肯定栽了。她们可是知道陶睿真的投机倒把了,上头都把人抓了,还能查不来?所以她们就放大胆地把话往外,什么觉得陶睿不劲,赶紧就跟他分了,看不惯陶睿这做派,也看不惯梁玉馨爱钱爱奢侈的东西,劝也劝不,反而弄坏了自的名声云云。
反正就是将一切不好的都往陶睿身上推,还一直梁玉馨是扫把星,进了门就没好事。他们这几个月一直压着气,名声越来越差,如今好不容易翻身,尾巴都翘上天了。
流年在梁玉馨还没监控范围的候留意了一下,把她们的话告诉梁玉馨了,还忍不住和梁玉馨吐槽:【她们太知了,一点都不懂得谨言慎行。】
梁玉馨已经很适应这个世界,回道:【这个年代、这个村子,知很正常。谨言慎行的才是异类。要不是知道她们什么样,我也不闹这些事了。】
流年为他们开,【这下好了,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划清界限了。】
梁玉馨应了一声,也有点开,【咱们不害人,但把柄送到上,当然得让他们尝尝后果。没事就盯着她们,我觉得她们突然想起来写举报信挺怪的。】
【好,放交给我。】
到了镇上二老其实很慌,他们里也害怕啊。还是梁玉馨带着他们去了陶睿着的地方,和陶睿一样硬气地要求公社彻查,状告有人陷害诬蔑,破坏民众团结,决不能助长这样的歪风邪气。
公社的人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自己一点不虚,还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反过来状告举报者。公社不弄明白,他们就往上告,弄得他们里都有点忐忑了。
虽举报者需要保护,但如果真是恶意诬蔑陷害,就完全不一样了。这种事不管管,谁看别人不顺眼都来举报,那他们成啥了?
陶贵和宋灵芝受了梁玉馨的影响,也开始硬气地要求彻查,还要用最快的速度查,凭啥陶睿是冤枉的要被起来?让村里人咋看?因为啥举报信就让陶睿遭罪,他们不干,宋灵芝更是吵着嚷着要见领导,没证据抓她儿子干啥?
领导一下子都有些头疼了,突然觉得整这事儿干啥?本来现在投机倒把就管得不严,看见倒卖啥直接没收就行了。他是看举报信里陶睿发致富,挣了多少多少钱,里多么富有,才觉得应该管一下,也让别人知道底线在哪。
谁知道弄了个麻烦回来,他一调查员没搜到猎物,住处也小得可怜,就觉得这次的事找不着证据了。结果现在想放人都不行,人一定要个法,各种帽子往上扣,不查清楚都不行了。
没办法,只能立刻派人去调查。
村里人就发现那几个调查员又来了,找他们问陶睿和梁玉馨的事,问看见几次他们从山里弄猎物,弄了多少猎物,陶睿吃的咋样,人品咋样,啥都问。
问来问去发现,陶睿每两天进山一次,每次就拿下来一只猎物,回直接就吃了。这都是能找到人证的。反而倒卖是没人看见的。从来没人见过陶睿拿好多猎物,更没人见过他带一堆东西进城,倒是他每次进城都会买猪肉或者别的好东西回来。可问了一些人,发现陶睿拿猎物和他们换过肉票,买猪肉也没啥奇怪的。
至于陶睿吃的好,除了山里的猎物和镇上买的猪肉,陶睿没吃啥啊。其他花大钱的地方就是结婚买的那些东西了,但老两口都是屋子太小拿东西补偿的了,钱和票都是他们给的,根本没啥奇怪的。
几个调查员有点没面子,毕竟当初是他们把人抓的,所以问话的候没透漏任何事,脸色也很难看。这就让村里不少人误会了,觉得陶睿怕是真的犯事儿了,要不然调查员咋这个脸色呢?
陶几个哥嫂里是很痛快的,不过因为他们和陶睿住一个院子,调查员问他们问得最多、最仔细,态度还很不好,他们有点害怕,那股痛快劲儿过去之后,开始害怕自己被连累了。这咋像审犯人似的审他们呢?不会误会他们是同伙吧?
几个人回话的候,几句话就要澄清自和陶睿系不好,强调他们有矛盾,恨不得撇清系。倒是几个孩子被问话的候,切地问小叔啥候回来,还小叔可好了,让他们干点活就给他们肉吃。
被问到肉是哪来的,孩子们也毫不犹豫地回答,“山里打的啊!我小叔可有本事了,拿弹弓就能打,好些人看见过呢。”
这还真是,本来调查员怀疑陶睿那些猎物来路不明,会不会跟别人买的,结果村里得有十几个人亲眼见过陶睿打野鸡,那弹弓在他里贼有劲儿,一下就把野鸡打晕了。
镇上就更不必了,陶睿开拖拉机去镇上的候,别人也跟着去办事啊,都能证明他没带东西去卖。去陶睿买肉的地方问,人还记得陶睿,因为陶睿真的经常来买肉,还喜欢偏瘦的不爱吃肥肉,人都记得。
于是,调查员查来查去,彻底证明了陶睿的清白。
这下调查员也来气了,谁举报的?这不是拿他们当枪使呢吗?以为他们是这么好耍的?
他们又跑到村里了,这次开始给每个人问话,单独问,非常冷淡,问完让他们写上“以上内容全部属实”,然后签自己的名。
他们就坐在大队长办公室,叫人一个个进屋,弄得村里人惶惶。好些人都不怎么敢话了,生怕错什么。他们试探着问陶睿事会不会连累他们,调查员也不回答,就是故意吓唬他们,观察他们的。
陶人开始惊胆战了,连普通村民都慌,他们更慌啊。不是怕被查来啥,在他们看来,调查员还是在查陶睿投机倒把的。他们怕的是全因为陶睿变得成分不好,虽然分了,可调查员他们态度很差劲啊,这该不会是想连坐吧?
薛金花他们连去山上挖野菜都提不起劲儿了,碰到苏月香的候难免会抱怨几句,自被连累了。
这些天苏月香一直在接近那个连长的人,和未来小姑子做朋友,让未来婆婆喜欢她,进展很顺利,终于又找回点优越感。现在看陶睿被抓了,她里就更高兴了。
至于薛金花她们发愁的事,在她看来都不算事,她状似意地:“应该不会连累们吧,都分了。再现在应该不像几年前那么厉害了吧?那会儿才可怕呢,亲父子都有登报断绝系的,是这样才算公告,才能证明划清界限的决,不受连累。”
这话被苏月香换着花样地和三个妯娌了,她们都进去了。毕竟她们现在最担的就是成分问题,王雪梅和李招娣这两个举报者甚至都有点后悔了,生怕影响到自己的生活。
苏月香这么一提,她们豁然开朗,还城里人就是聪明,比他们知道的多。三个妯娌回后都和里男人商量了,他们二话没进城找到陶北,陶北还没啥,他媳妇炸了。
“我俩好不容易接班得到的工作,这要是有个被判罪的弟弟,我们的工作都得没!”
陶北觉得登报这种事太丢人,显得很不近人,让外人看笑话,皱着眉:“不是还在调查吗?等结果来再吧,现在登报断绝系,别人都得咱们狠。”
这也是他们的顾虑之一,几个人犹犹豫豫地拿不定意。
流年一直盯着他们呢,知道他们的打算后立马告诉了梁玉馨。梁玉馨发现苏月香在讨好未来婆人,现在还不能伤筋骨,决定暂不管她。然后回趁里人都在的候,开始,烧火差点烧到头发,洗衣服洗了好久只洗那一个地方,眼泪还掉进盆里了。
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引起了陶人的注意,二老被她叮嘱了别管她,别和人生气争吵,所以都在屋里带着。三个人加起来的样子就成了陶睿快定罪的样子,不然为啥他们之前那么硬气,现在却变成这样了?
梁玉馨都哭了!自从梁玉馨进门,他们还没见过这女人哭啊,之前那么骂她,她都没哭呢。
晚上薛金花偷偷摸摸的,还在梁玉馨的窗口见她在屋里呜呜咽咽地哭,可伤了。
她一拍大腿,急忙把三人叫到一起,连夜商量好,天一亮就去印刷厂找陶北和孟珍了这事。
孟珍沉着脸道:“真等什么都判完了,再断绝系还有用?陶睿这都被五天了,还没来,调查员跑两三趟,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肯定事了,不能再拖下去。”
几人一咬牙,拿钱来登了一条消息。这也是他们商量好的,登一条消息省钱,把他们的名字都写进去就行了,就写他们和陶睿、梁玉馨断绝系,冷冰冰的文字,没有一句废话。
他们还想到二老来着,但投机倒把的又不是二老,二老也没跟着陶睿过日子,所以最后还是没提他们。但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如果二老以后还偏陶睿,他们也要跟二老保持距离,绝不能被陶睿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