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想想当初苏玉畹说的嫁入豪门后的种种艰难,再想想女儿嫁到京城那么遥远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知道,而苏世昌没有了姐姐的指引和帮助,也不知能不能担负起家中产业的重担,到时候遇上了事情,连个询问的人都没有,殷氏就觉得心慌慌。
如果第一次颜安澜求亲时,殷氏想的全是这桩婚事的好处,那么现在,她想的就全是坏处了。
这实在让她不放心把苏玉畹远嫁到京城那深宅大院里去,所以,她十分期盼这桩婚事能黄掉,苏玉畹还是照着原先的计划,嫁给孙儒杰。
“颜公子看着呢。再说,以后让孙秀才知道了,他会怎么想咱们呢?莫不是你还想让我两边都吊着?我这成了什么人了?”苏玉畹道。
殷氏就叹气:“行吧,就照你说的做。”
苏玉畹虽说有感于颜安澜对她的情谊,答应了这门亲事,但心里对自己婚后的生活是不看好的,因此也没办法安慰母亲,只道:“反正还有两年,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当初孙秀才这桩亲事,娘您也是不满意的。”
可不是,殷氏总觉得孙家虽不至于一穷二白,但跟苏家大房比起来,却是贫寒得很。孙秀才这个人看起来不错,但总没有深入了解。要是以后考上了举人进士,看不上苏玉畹的商户身份,要休妻再娶,又当如何呢?所以在订亲的时候,她心里就惴惴的觉得不满意,这会子被苏玉畹说得哑口无言。
不过想想还有两年的时间,没准到时候能遇上更好的亲事,她这心便没那么担心了。
她起身道:“行了,你们都累了一天了,又受了惊吓,一会儿我叫人熬点安神汤,你们都喝一碗,吃过饭早些歇息。”说着,她便离了苏玉畹的院子,直接去了厨房,亲自盯着厨房的婆子做饭熬汤。
苏玉畹吃过饭,正要歇息,就听门房处的婆子来报:“姑娘,有个婆子求见姑娘,说永安候世子派她来的。”
苏玉畹眉毛一挑,想了想,道:“让她进来。”
立春和谷雨对视一眼,又望了望苏玉畹,眨着眼睛都不说话,只伸头朝门外望去。
不一会儿,一个五十来岁的穿着体面的婆子手里捧着一个锦盒,跟着守门婆子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朝苏玉畹跪了下去,给她行了个大礼,然后打开锦盒,对苏玉畹道:“老奴是永安候世子派来的,世子说有样礼物要送给姑娘。”说着,把锦盒高高托起。
锦盒里,静静地躺着一枝金步摇。这步摇做的是蝶恋花的形式,用黄金做蝴蝶的翅膀,碧绿剔透的翡翠雕饰花朵,再饰以白珠珰。此时已是傍晚,屋里的光射已有些黯淡,但这步摇以拿出来,竟然晕有一层淡淡的荧光,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