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不等长孙三兄弟开口,房遗爱侧头对候霸林道:“五弟,叫人去采买一副上等棺木。”
虚情假意嘱咐过候霸林后,房遗爱正准备给长孙冲搬家,却被长孙津、长孙澹、长孙润三人一齐呵斥住了。
“慢着!”
“且慢!”
“别!”
三兄弟面面相觑,最终喟然一叹,由长孙津开口道:“既然公主有孕在身,今日我等先行离去,期望年兄能早日给出一个公道,以慰亡兄在天英灵。”
房遗爱本就没打算真的打开棺材,眼见长孙津服软,索性卖起了顺水人情。
“好说,房俊改日定当登门拜祭。”房遗爱双手从棺盖处收回,微微拱手,接着道:“长孙兄请!”
见人家下了逐客令,长孙津怏怏作揖,对府下小厮道:“来,将棺椁抬回府中。”
长孙津、长孙润走后,长孙澹撩袍尾随而去,刚刚走下两级台阶,却又返了回来。
重新站在状元府门前,长孙澹拱手道:“房兄。”
“嗯?”见气罐子回来找自己,房遗爱心间一凛,暗想:“这哥们又要“献血”了?”
长孙澹颔首沉吟少许,抬头望向房遗爱,正色道:“小弟相信兄长并非房兄所害,过府拜祭却是不必了。”
“为何?”听长孙澹说出这番话语,房遗爱稍感意外,疑问道。
长孙澹苦笑一声,回头张望,确认兄弟已经离去后,这才悠悠的道:“此时关陇门阀同仇敌忾,房兄前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啊?”房遗爱做梦都没想到长孙澹会说出如此“吃里爬外”的话儿,惊诧之余问道:“兄台这算何意?”
“心中之言,不吐不快。”
长孙澹对处在惊诧之中的房遗爱和候霸林拱了拱手,转身飘然离去,“告辞了。”
房遗爱和候霸林愣在府门前,目送长孙澹离去后,这才渐渐回过神来。
“长孙澹,这算何意?”
“怕不是又生计巧吧?”
“他分明就是在劝我不要只身涉险,长孙澹虽然性情狷狂,但此举却不失为君子行径。”
喃喃一语,房遗爱陡然想起正在榻中饱受折磨的高阳,不由心生惦念。
“五弟,快去通知处弼、仁贵,莫要叫他们带兵来了。”
说完,房遗爱转身走进状元府,一路疾行朝着正房而去。
来到正房,秦京娘、谢瑶环、襄城三人正在榻边陪伴高阳,而以往活泼好动的高阳,眼下仿佛被摄去了魂魄,躺在榻上有气无力的眨着眼睛,样儿颇为憔悴。
“漱儿,好些了吗?”房遗爱随手将宝剑放在茶桌上,快步走到榻边,眼望妻子软语呢喃,“还难受吗?”
“俊儿哥。”高阳俏目中噙着泪水,泫然欲泣道:“漱儿想靠在俊儿哥怀中躺一会。”
“好,好,好。”
房遗爱连连点头,急忙脱下布履,正要登上榻中,却见襄城三人面带羞赧,不由迟疑了一下。
“额...”房遗爱脸颊微微泛红,看向秦京娘三人,喃喃道:“京娘、环儿、玉儿,你们先行出去吧?”
秦京娘三人微微点头,相伴走出正房,临了还不忘带上了房门。
将高阳揽在怀中,房遗爱心中又苦又甜,轻抚佳人小腹,喃喃道:“大官儿?儿砸!”
“漱儿,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酸儿辣女,必定是男孩。一定是大官儿!”
房遗爱话痨上身,一连说了几句,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俊儿哥。”高阳依偎在房遗爱怀中,小声喃喃道:“漱儿昨日陪瑶环姐姐进宫,遇到了丽质姐姐。姐姐说她今日要来...”
“丽质要来?什么时候?”
“应当是晚上。”
“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