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继续把钱攒着?,等李大人开?口放人,我?和大……柔儿姑娘一起赎身!”初荷信心勃勃道。
秦云柔握住初荷的手,含泪点头:“好?,到时?候,我?们一起赎身。”
……
隔日,午后?。
秦云柔提前等在了国公府的后?门?。
近侍周茂架着?马车赶来。
“柔儿姑娘,大人有些事走不开?身,让我?接你过去。”周茂说道。
秦云柔点点头,在周茂替她挽起马车的门?帘后?,低身钻进了马车内。
车轮滚滚,很快便消失在国公府后?门?的尽头。
秦云柔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内,忍不住挑起车窗往外看,京都?还是那个京都?,长街还是那条长街,即便现在是冬天,但是京都?的街道依旧热闹繁忙,客似云来。
唯有她,沦落为奴,无依无靠。
秦云柔叹息一声,素白的小手搁下?窗牖,纤薄柔软的后?背往马车的内壁上轻轻一靠,她想到昨夜和初荷的交谈,也不知道李云深何时?才能腻了她,放她离开?。
未时?三刻,国公府的马车停在了坐落于京都?以北的大理寺门?口。
周茂卷起马车的门?帘:“柔儿姑娘,大理寺到了。”
秦云柔提起裙裾两边,从马车上下?来,她抬眸间,第一眼?便看见了立在不远处的李云深。
大理寺正门?口,庄严的立着?两座魁梧雄狮,朱褐色的环扣大门?前,李云深身穿暗青色的四爪龙袍朝服,脚踏皂靴,长身玉立的站在第二层石阶上,他俊美的面容冷静自?持,令人看后?肃然起敬。
若是只看他穿着?官服,英俊又严肃的面容,大约也会被他的好?皮相,和不苟言笑的外表所蒙蔽,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
实则,衣冠楚楚,斯文败类。
李云深见到秦云柔从马车里下?来,她今日穿着?府中大丫鬟的嫩黄小袄,浅粉襦裙,一双干净的绣鞋只露出纯白的圆头,她面容安静又乖巧,站在皑皑雪地里,显得软糯稚嫩,惹人怜爱。
李云深朝秦云柔伸出手:“跟我?来。”
秦云柔乖巧地把小手搁到李云深宽大温暖的掌心,被他一把包住小手,又捏了捏,忍不住低声问道:“手怎么这么凉?出门?没带手炉吗?”
她又不是贵小姐,一个国公府的通房丫鬟,出门?哪里来的手炉。
李云深包着?秦云柔的小手,见她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便难得的温声同她说道:“等会回府的时?候路过首饰店,我?给你挑个精致的小手炉子,带回去暖手用,如何?”
秦云柔并不想要,但她这几日深刻了解到忤逆这尊大佛的后?果?,便乖乖的点头应下?,嗓音柔软娇弱:“好?。”
李云深见小丫头温温顺顺,心软的一塌糊涂,想着?等会到了首饰店,不仅要给她挑个精致的小手炉,还要给她买些合眼?的首饰,让她开?心哄她笑。
进到大理寺里头,值守的将领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他身后?跟着?十几个腰佩长剑的侍卫。
秦云柔一露面,那一排执剑的侍卫便看直了眼?,大理寺里面几乎都?是男子,除了嫌疑人和案犯,鲜少有女子出现,更何况还是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子。
侍卫们各个面红耳赤的咽下?唾沫,李云深一记凌冽的眼?风扫过去,吓得他们各个额头冒汗,或抬头看天,或低头看脚,再也不敢去看秦云柔那张美的天仙下?凡似的脸蛋。
值守将领红着?脸,低头咳嗽一声,这才走上前来:“大人,凶器搁在证物房里,这是钥匙。”
“嗯。”李云深抬手接过证物房的钥匙,吩咐道:“没有本官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
“末将领命。”值守将领应下?。
李云深这便带着?秦云柔朝证物房的方向径直走去。
他们二人刚一离开?,值守将领和身边的十几个佩剑侍卫都?长长松出一口气,又忍不住交头接耳,嘀咕出声。
“我?说大人怎么不近女色,原来不是不近,而是大人看上的是这般天仙儿似的美人!”
“大人文武双全,才高?八斗,也只有这样天仙似的美人,才能配得上大人的才情。”
“可不是,我?看大人和那仙女男才女貌,实属般配!”
秦云柔并不知道后?头那些侍卫的评价,她跟在李云深的后?面,进到证物房里面,杀死余氏的腰带平整铺开?,搁在木托上,李云深领着?她走近。
“这便是杀死余氏的凶器。”李云深用下?巴指了指。
秦云柔慢步走近,低头细看。
腰带是黑色的棉麻布料,正如李云深所言,这样款式寻常的腰带在三省六郡的铺子里都?有卖,若要依靠腰带找寻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非常困难。
但秦云柔越看,越觉得这根腰带,有些眼?熟。
她抬手,想要去翻动着?看,干净的粉白指尖还来不及碰到腰带,就被李云深及时?握住了。
“这是凶器,你若是想碰,便戴上手套再碰,以免染了晦气。”李云深说罢,取了一双崭新的干净手套,给秦云柔两只素白小手依次戴上:“行了,你看罢。”
秦云柔点点头,拿起腰带,翻动每一个褶子,专注地检查。
“这是……”她发现有一处褶子的里面,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图案,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
李云深俯身查看,他起先翻看凶器的时?候,也注意到褶子处有一个白点,但是这白点并不起眼?,就像不小心勾错的线脚,这样勾错的线脚,在寻常腰带上都?是有的,很难引起人的注意。
李云深见秦云柔若有所思,便问她:“你认为是什么?”
秦云柔敏锐的捕捉到白点上的延展,说道:“奴婢看着?……倒像是白色鸢尾花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