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真的看不见你的眼珠子,你是睫毛太长了吗?为什么要眯着眼睛看我?”
玉花想起柏子虚看书的时候:“难道你看书把眼睛给看坏了?所以要眯着眼睛看人。”
可是谁眯着眼睛看人这么平静的?脸上总会有一些表情吧?
男人不说话了:“……”
玉花歪头观察了一下他的脸,真的确认了一件事情:他看起来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
就像当初第一次见到柏子虚的时候, 脸上对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兴趣。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看着她,口动了动又合上,似原本想说些什么。
过了几秒,他缓缓道:“公玉寒。公玉。”
“公玉?”玉花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是这个复姓,不知道为什么, 同样是复姓,她就觉得公玉寒和慕容浔景东方荀他们完全不一样。
……这个名字好像被下了咒, 读出来会过耳就忘的那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修为的差距太大,玉花总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很小。明明公玉寒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却觉得自己像是被对方握在手掌中。
普通到让人觉得他做街边一个卖小笼包或者糖人的凡人老板也毫无违和感的那种。
“你觉得我好看吗?”
玉花睁圆眼睛看他的脸问。
“你自然好看。”
虽然是如此说,但是公玉寒的语气就像在陈述中午的太阳会比较晒这样的事实。
柏子虚刚刚才说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应该是爱她的, 不可能会有人不喜欢她, 现在眼前就冒出来一个另类!
玉花不愿意接受!
她想起来之前自己第一次和柏子虚见面的时候直接和他说的话, 于是想要如法炮制问公玉寒:“那你喜……”
公玉寒往之前很多人围观的地方看了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 对她轻声说了句:“等我一下, 我有事需要处理。”
然后自然地放开了玉花的肩膀, 走去了那个方向。
玉花:什么?
这个世上居然还有男人在碰了她的身体以后舍得放手!
“我的天,刚才那位……”一直僵滞在旁边的路人看见他远离, 终于敢小声说话了。
“那是无明真君吗?……那位极其神秘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突然现身在凡界的大能。”
说这话的人往玉花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一眼中除了暗恋就是崇敬,仿佛玉花是什么极其稀有的灵兽或者刚从魔哭海几百魔兽围杀中离开的强者。
“他一定是隐居几百年了,不然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过。”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无明真君他出世以来做的那些事情……太残忍了,他刚才要去围观炼丹的人群里了对吧?完了,这一次不知道是哪位要遭到毒手。”
玉花:毒手?
“快走,要是他觉得那里的后辈不够好学,找上你我怎么办?”
“不会的,他只会找天赋极佳学问好的人,怎么都不可能找上我们这些杂鱼的。”
公玉寒走在人群里,墨色的宽袖随着脚步带起的微风翩跹,步履轻盈无声,如同踩在云端。
周围的人不自觉为他分出了一条道路来。
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所有人噤若寒蝉,却又被威压震慑无法逃脱,浑身泛起虚汗,生怕被他多“看”一眼。
玉花怔怔看着公玉寒的的背影,他的身形在修士里也并不显得壮硕或消瘦,是那种最平均中庸的。
但是这样平常的一个男人连太多的灵压都没有释放出来,信步走在人群里就已经和死神没有任何区别。
所有人看见他不会像看见捕食者一样惊惧逃窜,而是站在原地等待神明的选择和审判。
终于,公玉寒停在了一个人的面前。
那个少年目光微转,平静地看向了公玉寒。
先前路边炼丹的修士浑身流汗如从水中捞出,眼中写满了恐惧,但是公玉寒停下来这一刻,仿佛从万米高空被放下来,整个直接瘫软在地。
公玉寒看着这个少年,抬起手掐住了他的脖颈,下一秒,如碾死一只虫豸般随意抓断了他的脖子。
鲜红的血喷溅了几米,染红了公玉寒半张脸,还溅到了旁边的修士身上,所有人不约而同完全僵成了雕塑。
少年还睁着眼,目光已经完全黯淡,公玉寒伸出血手掏少年的脑子。
浑身僵硬的玉花眼前一片黑暗,被人捂住了双目。
柏子虚在她的耳畔,低声问:“还吃包子吗?”
“走,走……”
玉花感觉自己应该是张开了嘴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