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煜则起身,昂然的体魄寸寸逼近,明明是寡淡的表情,她却在他眼里看到了狂风暴雨般的戾色。
肖婉清牙齿都在打颤,连滚带爬地想抱住宫煜则的裤腿,手才刚抬起就被余臻一把拽开。
她抖着唇,面色被抽的惨白,“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天傅七夕过来,我只是把她带到楼梯间,让她自己走下去了,别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宫煜则转过身,双手死死撑在办公桌上,然后寸寸笼成拳,勒起的青筋每一根都在崩断边缘。
“肖小姐,容我提醒你,如果我们找到傅小姐,她是活的还算轻的,但万一她断气了,你一条命是不够赔的。”余臻站的身板笔挺,出口的话漫不经心,却将肖婉清的四肢都差点冻到没了知觉。
她僵直着身体,心脏提在嗓子眼上,重一下都像要蹦出喉咙似的。
“舍得为宫承哲拿命赌,是准备上位了?”
宫煜则徐徐转过身,猎猎眼底似冷风过境,说的无意,却让听的人从头骇到了脚。
肖婉清的视线投向铺成一地的监控视频资料,里面有男人的身影,身居六十二楼,除了宫承哲还能有谁。
宫煜则太清楚,不也没直接提人来问。
这说明,她赌的有可能会赢。
宫煜则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对宫承哲直接下手,如果她一个人全部揽下,承哲还有机会救她,甚至会感念她的付出,她今后的荣辱成败可能就在这一举上。
肖婉清攥紧了手指,磨着牙根,愤愤吼道,“是我,是我做的又怎么样,跟任何人都没关系,我讨厌傅七夕,她就是上不得台面的野女人,小贱种,乞丐都高她一等,这种女人凭什么能爬到六十三楼来,我漂亮,身材好,又靠自己本事进入龙煜集团,样样都甩她一百条街,为什么偏偏要被她踩在脚下,我不甘心,既然她自己送上门来,就怪不得给她点颜色瞧瞧。”
空气静的诡秘。
余臻默默注视着鞋头,表情似笑非笑,为肖婉清在心里默哀三秒钟,死到临头,还指望着宫承哲会给她铺好人上人的路?自以为是不松口就是深谋远虑?真以为宫承哲会把她当根葱,怕是死也还要被踩上两脚,愚蠢!
肖婉清强撑着一口气,昂着脖子,看着高大的身影寸寸逼近,站定在她跟前,目光落下足有五秒钟,每一瞬牢牢锁住的视线都在将她的心虚无线放大,无处遁形。
然后他俯下身,一双鹰隼般的黑眸下跳跃着嗜血的光芒,轻而易举蚕食殆尽了她的全部底气。
“说!”
一字,寒冰三尺。
肖婉清差点吓昏过去,还没来得及脱口,办公室门被仓皇推开。
“煜少,有动静。”
监控,网路,楼梯间,拐拐角角的,一行人以扫荡似的姿态,差点翻遍了五十五楼以上的每个角落。
阵仗不小,动静自然不小,奄奄一息的傅七夕听到了声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脚步声从门外离去,她才反应过来真的有人在门外经过,如浮海中抓住的救命稻草,她拖着所剩无几的力气,一只手像垂了千斤重,始终抬不离地面,嗓子已经没有力气发声,她像条蠕虫,额头顶着门,扣着细弱蚊吟的声音。
“救……救……”
雷焱带来的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对于细枝末节的动静相当敏感,两人听到声响均是一愣,匆匆调转回去,又听不到任何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留下看着,一个立刻去找人。
宫煜则赶到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煜少……里头……”
留下的人还没把话说完,宫煜则已经抬手,三两下抽开了拖把棍。
门开了,一颗脑袋也跟着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