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玦见着陆非衍一动不动地坐在软榻上,护士正替他清洗手上的血迹,连忙过去。
他见那伤口其实只是被子弹擦伤了一道,伤口虽长,但是伤得极浅,并没有伤到筋骨,这才松了口气。
他正欲说话,只听陆非衍十分简单地说了两个字:“让开!”
陆玦忙侧身往旁边一让,回过头去,这才瞧见那卧室的大床之上,两个护士正忙着替秦意欢止血,许多的药棉纱布不停地换下来。
秦意欢盖着的那床呢子被上,斑斑点点全是血迹,她那一张小脸上并无半分血色,苍白至极。
陆玦看见陆非衍直直地盯着秦意欢那苍白的面孔,心里不知为什么就不由地担心了起来。
两名医生简短地商量了几句,一致同意病人不宜移动,必须马上进行手术。
他们立刻吩咐手下准备起来,好在别墅里医用装备都比较齐全,手术很快就可以开始。
陆非衍这才从卧室出来,踱步到了他的办公室,帕特里克医生亲自走出来向他解释:“陆总,秦小姐的情况并不容乐观,那颗子弹伤的很深,只怕已经伤到了肺部,不容易取出来,而且秦小姐还有身孕,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母体恐怕也会有所影响啊。”
“孩子?意欢有了孩子?”
“对,我们也刚刚检查出来,孩子才两个月大,母体一直下意识地在用自己的手护着肚子,可见珍视,抱歉,陆总,请节哀顺变。”
“我和意欢的孩子……我们有孩子了……我们的孩子没了?”
陆玦见帕特里克医生说完之后,陆非衍久久不做声,不由得脱口叫了声:“陆总。”
陆非衍沉默良久,才推开手边的护士站起身来,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做手术…那她该有多疼啊。”
秦意欢其实是个痛感神经极其敏感的人,平常打个针都得做半天心里建设,咬牙紧闭着眼睛仿佛就像要英勇就义一般壮烈。
陆非衍之前陪她打针见识过几次,看着自己被某人捏红的手,不停地吐槽说,
“哎,你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样胆小,打个针都能被吓哭,刚人家排你前面的那个小女孩都没哭,你倒是也不怕人家笑话你。”
陆非衍边吐槽边细心地给她将纸巾叠好递给她,然后还一直叮嘱打针的护士温柔一点。
秦意欢抽泣着反驳道:“你闭嘴,我这才不是胆小呢,我这叫做感情细腻。”
陆非衍调侃着说了句矫情,但是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她矫情起来真的还挺可爱的。
陆玦听出了陆非衍话里的意思,上前握住了陆非衍的手,给他力量:“陆总,你要相信吉人自有天相,秦小姐一定会没有事情的,手术耽搁不得啊。”
缓了一会儿,陆非衍终于对医生慢慢点了点头,嘱咐道:“拜托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