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地把每一扇门都推开,却总是找不到自己要找的东西。
秦意欢终于从梦里醒来,透过窗帘,阳光是一方影子,仿佛有橙色的光。
她只觉得心悸,用手按在胸口,半晌都不能动弹,或许是因为发烧的缘故,全身虚弱无力到了极点。
终于秦意欢挣扎着起了床,套了件衣服,凭着脑海里的记忆,慢慢地走去了镇上的医疗站。
这么多年,这个医疗站还是那么简陋,只是里面医生护士都是些年轻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医生检查过她的情况以后,帮她开了药,想不到就是最寻常不过的感冒,却让她病得这样无力。
药水滴得很慢,过了许久还没有打完。
输液室里只有秦意欢一个人,她独自坐在长椅上,看着输液瓶里的药水一滴滴落下。
她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什么都没有吃,可是她并不觉得饿,整个人像是发了木,机械而又迟钝。
有个老伯从门外的走廊上经过,都已经从她面前走过去了,忽然又回过头来,迟疑着唤她:“意欢?”
秦意欢认了许久才认出来,原来是在姥爷家楼下,住了十几年的邻居欧阳伯伯。
欧阳伯伯见真的是她,又惊又喜:“意欢,真的是你啊?你回来了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面对欧阳伯伯这一系列的问题,秦意欢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只好努力微笑。
原来欧阳伯伯是来医务室取药的,却一直坚持陪她打完针。
之后欧阳伯伯坚持要秦意欢跟他回家,说:“意欢,咱们楼上楼下住了十几年,你就跟我自己的女儿一样,现在回来了都,怎么可以不回家看看?
而且你现在又病了,回家让你乔阿姨给你熬热粥,受凉感冒,热热的吃下去就好了。”
秦意欢见自己不好拒绝,只得点头。
停了一会儿,欧阳伯伯却像是自顾自一般地说道:“意欢啊,其实我们一直在等你回来呢。”
这句话秦意欢并没有听懂,直到走进熟悉的院门,看到熟悉的房子,她站在天井里,仰望那熟悉的小楼,那熟悉的窗子,那自己曾有过的一切,鼻子一酸,差点就要掉下眼泪。
欧阳伯伯微笑着问道:“意欢,怎么不上楼去看看?”
而秦意欢只是摇头。
因为她不敢,她一直以来所谓的孤勇,只不过是没有了家,所以不得不孤注一掷罢了。
她是一个没有家的孩子,一直以来都只有自己,所以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勇敢。
因为不论面对什么,她都没有任何支撑,所以才这样自欺欺人,她以为自己特别勇敢,但是实际上,她只是软弱地不敢承认,自己根本没有退路,没有支持,所以不能不勇敢。
她没有资格号啕大哭,所以把全部的眼泪,都忍回心底。
因为她没有回家的路,家于她,已经是失去。
欧阳家伯母看到她这个样子,也不自觉地红了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