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像是一块巨大的黑幕,笼罩了整片天空。在这黑幕之上挂着一轮弯月,漫天的繁星像是一颗颗钻石,镶嵌这黑幕之中。
让夜空变得多彩,不再那般孤独,那般黑暗。
皎洁的月光散落了一地,武装分子们的营地只剩下,站在瞭望台上昏昏欲睡的观察人员,以及几支巡逻队在营地内和营地周围来回巡逻着。
竹屋的某道房门悄然裂开一条缝,月光透过门缝硬挤进黑漆漆的竹屋一道光,映出一个人正躲在门的后面,趴在门缝上偷偷地向外张望着。月光下的营地空空如也,看不到半个人影。巡逻队刚好走了过去。
这是个好机会!躲在门后的敏朵心想着,干净利落地一闪身出了门,悄然向着树林里钻了进去。
也许还算幸运,她刚刚钻进树林里,便有一支巡逻队朝着她刚经过的地方迎面走来。若她再晚上一分半钟,很有可能被发现。她看着巡逻队渐行渐远的背影,轻蔑一笑,便快步向着树林的更深处走去。
这种小把戏,真的能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吗?
真可惜啊!她所做的一切,都落在了耐马的眼中。
自从知道她与苏西诺联系后,耐马便不再信任她。在他的眼里,她就像是扎昆放在自己身边的一颗不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把这颗“不定时炸弹”摧毁吗?不,耐马在心中盘算出更好的主意。他安排了几名武装分子暗中监视敏朵。他认定,敏朵一定会去找扎昆的。
这不,今晚鱼儿上钩了。
随着敏朵的身影在树林里隐去,藏在竹屋后面的耐马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嘴角挂上了一抹诡笑。旋即,他挥挥手,悄悄带着身后的人马,朝着敏朵所在的方向尾随过去。
瀑布后面的洞穴内,点着一团篝火。火焰宛若是一个舞者,扭动着它那曼妙的身姿。柴火时不时发出“滋滋滋”的响声,在寂静的洞穴内异常突兀地响着。暖黄色的火光把黑暗驱进照不到的地方,任由黑暗躲在角落里滋生蔓延。
躲藏在洞穴内的绝大部分人,早已悄然入梦。唯有龙飞一人还未入眠,他时不时向洞外张望着,或是侧耳倾听。忽然——
“布谷,布谷……”
一声声的布谷鸟的鸣叫声,混合着瀑布的流水声,一同传进洞穴内。
深夜出现的鸟叫,并不寻常。龙飞的眼眸闪过一道光,这是旅行团与敏朵之间的约定:下一次见面,以布谷鸟的叫声为暗号。
走到洞穴口,龙飞试探性地学着布谷鸟叫了几声,“布谷,布谷……”回应着对方,对方立即予以同样的回应。
真的是敏朵来了。她此次出现,莫非带来什么好消息了?正当龙飞这般想着,敏朵已经灵巧地一个闪身,越过水帘钻入洞穴中。
这时,洞穴内的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地醒来了。他们睁着惺忪的睡眼,看着深夜来访者敏朵,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打上了问号。扎昆睡意全消,立即上前问她。
“敏朵,这么晚来,莫非是有什么新的情况吗?”
“嗯!”敏朵点了点头。
“一共两件事。”她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一,苏西诺是耐马的人,他来恶魔岛了,我很可能暴露了。二,白天有个叫王天的中国人乘直升飞机来和耐马交易,结果也被关进笼子里了。”
“等等!”扎昆招了招手,一脸疑惑,“你说苏西诺是耐马的人,还来了恶魔岛?你确定是苏西诺吗?”
“我虽然没见过他。但是,我听耐马称呼他苏西诺。而且,是他带着王天从巴厘岛飞来的。我想,应该就是你认识的那个苏西诺。”
“可是……”扎昆欲言又止。
“我能找到的唯一解释,便是苏西诺叛变了。如果苏西诺将我打电话的事情告诉耐马的话……”说到这儿,敏朵脸上的神情,变得异常严肃。
扎昆却哑然失笑:“苏西诺竟然也叛变了。”他的眼里闪着泪光。此刻的他,看上去像是一片挂在树上,只需一阵轻风拂过,便会凋零飘落的叶子般,摇摇欲坠着。这一幕落在敏朵的眼里,是那般的刺痛。她的心脏仿若是被人打了一拳,说不出的难受和心疼。她刚想上前扶住他,却被凌陌岚抢先了一步。
“扎昆,你没事吧!”她边扶着扎昆寻一处坐下。
扎昆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但他脸上落寞的神情溢于言表。
被人背叛的感觉,真不好受啊。
龙飞轻咳了一声,追问敏朵更具体一些。敏朵便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言毕,洞穴内陷入短暂性的死寂中。所有人都在沉默着。他们没想到耐马是这般小人,居然出尔反尔不放人了,还将王奕轩的父亲王天当做人质扣留了。恐怕,即使他拿到了十亿美金,也不会轻易放人吧?!
“这就是耐马啊。”这时,扎昆无奈地冷笑了一声:“此人阴险狡诈,城府极深。都怪我以前没看穿他。不然,也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他扼腕叹息,可惜人生不会重来。
“别这样,扎昆。邪不胜正,我们还没输。”凌陌岚为他打气。
“就是。我们会扭转败局的。”敏朵也不服气。
忽然,龙飞想到一件事,他的目光重新移到敏朵的身上。
“敏朵小姐,既然苏西诺是耐马的人,那么,你会不会已经暴露了?”
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敏朵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
看她的表情,亦不是很确定。
不对劲啊。龙飞心想:以耐马的为人,不可能对敏朵不起疑心。他之所以按兵不动,莫非是在等待机会?猛然!他的神色骤然变得难看至极,惊呼一声:“不好!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