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浦东新区的汤臣高尔夫别墅,是一处集合休闲,娱乐和交通便利为一体化的一处别墅区。
位于左侧较为角落的一栋别墅内。
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贵妇,满面焦愁,在别墅大堂客厅内来回地跺着步子。手上的一方丝绸手帕,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她揉搓的不成样子。她的目光时不时瞥向门口处,似乎在急切地盼着什么人回来。
她正是王奕汕的妈妈,王天的老婆,王太太。
忽然,门口处传来“吱呀”一声清响,随即门裂开一条缝隙,门缝越来越大,门口站着两个人影——是王天带着他的秘书回来,看上去带着些许的疲惫。
与此同时,在听到门口处响起的开门声,王太太便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一把握住王天的手腕,急切地追问道。
“听说小汕被人绑架了?是不是呀?”
王天的神情暗淡了下来,他沉沉地点点头,算做无声的回答。
落在王太太的眼里,像是用一把尖锤,在重重地敲击着她的心脏,是说不出的疼,难受和极大的刺激。
泪水像一串水晶项链,一个个水晶从她的眼睛里滚了出来。她抓住王天手腕的手松开了,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缓缓坠入地面。最后她眼前一黑,直接昏死了过去。
“老婆,老婆……”
“董事长夫人!”
一声声急切的呼唤在王太太的耳边响起,王太太依然无动于衷。
探了探鼻息,呼吸均匀,所幸王太太只是昏了过去。王天如释重负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一把把王太太揽在怀中,慢慢地扶了起来。
这一幕,刚巧落入从厨房里走出的保姆孙阿姨的眼眸里。她手中的毛巾来不及放,直接把它塞进围裙的口袋里,惊叫着跑了过去。
在王天和保姆的协作下,两人顺利地把躺在地上的王太太挪到了沙发上。
就在保姆转身之时,王太太突然从昏迷中,惊叫着“小汕,小汕”醒来。她的眸子里满是惊恐之色,神色呆滞地看着前方片刻。
她忽然转过头,视线落在了王天的身上。她的手再次用力地抓住了王天的手腕,哀求着期盼着。
“小汕!老公,快告诉我那不是真的,只是我做梦了,咱们家的小汕还好好的,啊??!”
王天一把将王太太拥入怀中:“老婆,老婆,你别这样好不好?”
泪水湿了他的眼眶。
“不!”王太太惊叫着推开王天,她不停地摇着脑袋呢喃着,“不会的,怎么会是小汕呢?怎么会……”
泪水模糊了视线,从她的脸颊两旁落了下来。
跌坐在沙发上的王天,用手捂住了脸,似乎是不敢再看王太太,又似乎不想让人看到他眼红了的模样。
周围变得一片安静,静得只剩下呜呜的抽噎声和呼吸声,落入耳内变得分外聒噪,让人心生烦闷。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王天站了起来对着秘书说道:“我们去书房吧!”他转身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王太太拉住了王天的衣角,扬起布满泪痕的脸庞,抽噎着可怜兮兮地问道:“那劫匪有说什么吗?是不是要钱?”她眨巴着泪眼望着王天。
望了一眼王太太,王天把衣角从王太太手中抽出,他不耐烦地脱口而出道:“不是要钱,还能要什么?”其实,他不想那么冲的,只是心里太过烦躁。
“要多少,我们都给他们啊。”王太太天真地说着。
“一个亿,美金!”王天阴沉着脸,近乎咬牙切齿道,“这小兔崽子一天到晚惹祸,迟早要倾家荡产。”
一听说儿子的不是,王太太脸色瞬间变了样:“你怎么说你儿子的,不就是钱吗?我们又不是没钱,给他们就是了。”
是他太过重纵容了王奕汕,才铸就了今天的境地?才让王奕汕变得一无是处,只会挥霍人生?是他太过宠爱老婆,把老婆保护得很好,所以才不知公司当前处境吗?
心想着,王天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此刻变得分外难看。心口燃升起熊熊的火焰,他捏紧拳头,尽力压抑住内心即将喷薄而出的火山,一字一顿地问道。
“一亿美金啊,你以为钱那么容易来的吗!”
王太太反而质问道:“你是舍不得钱吗?”
“你知道什么?”王天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冲着王太太吼道,“劫匪要三天凑齐一亿美金,也就是六个多亿人民币啊!公司又出了状况,我一下子去哪里凑这么多的钱啊?”
“我不管,哪怕把公司卖了,你也要把小汕救出来。”王太太无理取闹着。
“卖了?”王天冷笑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话过了脑子吗,即使把钱凑足了,难道就能保证劫匪不撕票?”
“我不管,哪怕有一丝希望我也不会放弃的。”王太太执拗地争执。
王天再也控制不住内心被燃起的愤怒:“够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就在家做你的阔太太,等消息。”说罢,他转身向书房走去,不愿再与王太太过多的纠缠。于此同时,他边吩咐秘书:“给我安排航班,我要去巴厘岛。”
王天和秘书一同走进了书房,一扇门把外面的世界隔绝了,耳边听不到王太太的无理取闹和抽噎声,世界安静了下来。
巴厘岛登巴萨国际机场的停机坪上,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他是林越的助手,小李,他的目光一直在遥望着远方。
天空蔚蓝,云朵洁白,阳光明媚而温暖。飞机偶尔在跑道上滑行,冲上云霄,亦或是从云霄处缓缓滑落,停在机场的机位上。
在他的耳际总会时不时传来飞机的轰鸣声,伴着风声一同钻入他的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