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昆还站在门外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忍不住朝里大喝了一声,随后便和敏朵一起走进来了。
他怎么会来呢?耐马脸色不太好看。
难道是刚才那名手下偷偷去报告扎昆了?这小子,看我以后怎么弄死他!
其实,耐马完全冤枉那名无辜的手下了。真相是敏朵在窗口看到两个手下押着王奕汕走过营地,她害怕耐马坏事,乱杀人,就赶紧跑去告诉了扎昆。扎昆听说抓到了一个中国人,便赶紧和敏朵一起赶了过来。
看到扎昆闯进来,耐马再不乐意,也得悻悻然地收起了枪。在生死关走过一遭的王奕汕见状,知道扎昆才是老大,立即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抱住了扎昆的大腿,对他凄厉地哭喊道:“大哥!别杀我。我……我可以给你们钱,只要你们带我离开这儿。我可以给你们很多很多钱。”
扎昆不悦地皱了皱眉,有些嫌恶地看了王奕汕一眼。
他不会像耐马一样无情和嗜血,而且,他要从这个俘虏身上得到他想要的情报。于是,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飞刀。这把飞刀,正是杀死他弟弟孟查的凶器。他将飞刀递到王奕汕面前,低头问:“你知道,这是谁的刀吗?”
这把飞刀,王奕汕一眼便认出来了,马上点头说:“我知道是谁的。他叫章子康。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们!”
扎昆闻言,立刻对王奕汕说道:“那你赶紧带我们去!”他要替他弟弟报仇,亲手杀了那个叫章子康的。
王奕汕一听自己还有生机,立即站起身,准备带扎昆他们去海盗船那里,但是敏朵却突然拉住了扎昆,对他说:“等一下扎昆。这说不定是个圈套。”
一听,扎昆猛地刹住脚。他目光微沉,瞅着敏朵说道:“你是说……”随即,他皱起了眉头,怒从心起举起了手里的枪,顶住王奕汕的脑门阴沉说道:“你是他们派来的卧底?”
“没有没有。”王奕汕眼看自己又大难临头,慌忙摆手说:“我真不是!我真的没有骗你们。”
敏朵对扎昆小声道:“扎昆,这件事我们不能冲动。这个中国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跑来投靠我们呢。这其中必有蹊跷。”
耐马也说:“敏朵说的对,中国人信不过。还是让我一枪干掉他。”说完他又要拿枪对准王奕汕。
王奕汕见这架势,干脆又抱住扎昆的腿开始哀嚎:“老大,我真的不是卧底,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我说了,住手!”扎昆一脸阴沉地看了一眼耐马,对他不悦道:“你当自己才是老大吗。我的话你也敢不听?”
耐马闻言,手里的枪跟着抖了两下。他脸色很难看,但最后还是把枪收了回去。
扎昆的目光转移到跪在地上的王奕汕身上。他陷入短暂的思考:敏朵说的话很有道理,那群中国游客诡计多端,不能轻信。再且,这个中国人怎么无端端跑来投降?这事说不通啊!越想,他越觉得此事要慎重。不过,这个投降者一看就是贪生怕死的人,也不像是来当卧底的呢。
暂且搁置一边,现在不能轻举妄动。扎昆主意定了,便叫人把王奕汕扔进了木笼里先关押起来。
“大哥,我真是来投降的啊!”
随着王奕汕被带走,扎昆搂着敏朵也离开了。
屋子又安静下来,剩下耐马等人站在原地,颇为局促。
“妈的!”耐马气得把酒杯狠狠摔到地上,方才扎昆刹了他的威风,他心怀不忿。
显然,站在他身旁的心腹手下也看出了他内心的愤懑,只得纷纷劝道:“耐马,别生气了。忍忍吧。”
忍个屁!耐马脸色十分难看,眼里却忽然闪过一丝奸邪。
嘿嘿,等着瞧吧扎昆,总有一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头顶上是越来越热辣,越来越刺目的阳光,晃得王奕汕有些睁不开眼睛。他宛若一具没有灵魂的玩偶,任由着两个看押的武装分子推搡着他前行着,向着营地中间的木笼走去。
其中一个武装分子,利索地打开木笼的锁链。另一个武装分子,毫不客气地赏了王奕汕一脚,硬生生地把他踹进笼子里。然后,他们迅速地上了锁,随即扬长而去。
眼见沦为阶下囚,王奕汕急忙冲上前去,抓着木笼的门,冲着武装分子们的背影大喊。
“大哥啊,能不能赏点水和吃的?!”
自然,那两名小喽啰根本视若罔闻,身影随即消失在屋内。
“喂喂喂!谁!来理一下人好吗?!”王奕汕不甘心地摇着木笼大喊。他的喊声在营地上方徒劳无功地回旋着。突然——
“别喊了,没用的。”
一个清澈娇柔略带沙哑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声音分外耳熟,似乎在那里听到过。王奕汕略带疑惑缓缓转身,目光与声音的主人触碰的刹那,他的瞳孔蓦然放大数倍,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不可思议地惊叫着。
“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
只见,蹲坐在木笼子角落的辜星月,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你才死了呢,你全家都死了!干嘛咒我呀!”她别过头去,佯装一副不愿再理会王奕汕的模样。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王奕汕不悦地反驳着,他小心翼翼地询问,“是凌陌岚跑回来说你被杀死了呀。难道,你真的没死?”
“你说呢?” 辜星月不客气地白了一眼王奕汕,鄙夷地说道,“你见过鬼出现在大白天吗?”
“也是哦!”
歪着头,王奕汕认真想了一下。
鬼是怕阳光的,而且,鬼是不会在大白天出来的。也就是说,辜星月是人不是鬼喽!王奕汕仔细地打量着辜星月。可他明明记得,凌陌岚她说辜星月死了。
现在辜星月活了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王奕汕思索了半天,也找不出丝毫的头绪,干脆直接开口问。
“我听凌陌岚说你死了,可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时,我也觉得我死定了!”回想起当时的情况,辜星月不经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说起来,那天……”
“咕噜咕噜!”
一阵肚子咕咕的叫唤声,打断了辜星月的话,惹得她噗呲一笑。这也让王奕汕尴尬得羞红了脸,他摸着还在唱着空城计的肚子,别过脸去。这两人都肚子饿了。不过,他转移话题,“你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呀!……是这样子的。”
时间回到几天前的夜里。
那天晚上,夜色深沉如大海,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让人感到深深的绝望。
树林里,凌陌岚与辜星月没命似地在树林中横冲直撞地狂奔着。她们的身后是一群持着枪械的武装分子,只要武装分子追上她们,她们极有可能成为枪下的一抹冤魂。
可一个血淋淋的现实摆在辜星月的面前:她的体力即将消失殆尽,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实在跑不动了。如果,凌陌岚带着她继续逃跑,她无疑是个累赘,很有可能两个人都被抓住,到时会怎样她不敢想象——她咬了咬嘴唇狠下心做了一个决定,一把推开了凌陌岚,让凌陌岚先跑,她留下来应付武装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