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东南亚某一个城市。天空是一片灰暗的,看不到平日热辣的阳光。天空被一阵雾蒙蒙的烟霾所笼罩着,就连平日里空气中夹杂着香甜的水果清香,现在也几乎绝迹了。只有淡淡的焚烧东西的味道和血腥味,令人感到刺鼻。
正午时分,在这个小城市最繁华的大街上出现了一阵骚乱。一群暴徒高举着锄头和长刀,在街上游行示威,他们走到每一间商铺门外就开始不由分说地打砸。大街上是四处逃窜惊恐的人们。有的人没有跑出多远就被抓住了,然后开始进行殴打,有的老百姓直接被一刀毙命,鲜血喷溅在四周的墙上与地上。
遍地是痛苦的哀嚎声,以及孩子们的哭声。
马路上,一辆汽车正从这里缓缓驶来。汽车里面是一对中国夫妇。丈夫坐在驾驶座,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一边开着车,额间渗满了冷汗,一边紧张地看着外面骚乱的场面。
他的妻子在一旁惊恐地看着窗外,害怕地说道:“她爸,不会有事吧……”
丈夫似乎也不确定的样子,神情紧张,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颤抖,但还是安慰妻子道:“不会有事的,放心。”
在车的后座还坐着一个小女孩,她正惊惶地看着外面烧杀抢掠,一双清澈无知的双眼中透露着满满的害怕。
他们并不想误入其中。只是,整个城市都陷入一场混乱当中,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就会回到家中。
汽车谨慎地开在马路上。本以为能够逃过这场劫难,可是——
突然“砰!”的一声。很不幸,那些暴徒并没有忽略他们这辆车,几个年轻的暴徒蜂拥而至,一边咆哮着一边用锤头狠狠地砸破了玻璃窗。他的妻子惊恐地尖叫了一声,他们的车被那些暴徒给截停了。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些暴徒就将小女孩的父母拖出来进行殴打,看到父母被打,小女孩立即哭出了声,其中一个暴徒察觉之后,又把小女孩拖出来,小女孩不停地挣扎着。她的裙子在地上都被拖脏了,上面沾满了血污。
那些暴徒将她的父母打地奄奄一息之后,当着她的面捅了十几刀,刺眼的鲜血在地上不停地蔓延着,她能看到父母眼中的不甘和恐惧。临死前,她的父母还微张着嘴,用最后的力气嘶哑地喊着:“赶紧跑,赶紧跑啊。”
小女孩尖叫出声,她忽然用力挣脱了那个歹徒的双手,然后奋力向后跑去,但是很快就被那个歹徒又重新追上了。那个人一只手就将她抓了起来,还狠狠地踹了她两脚,小女孩在剧痛之下一时无法反抗,被他抓着领子重新拖了回去。
她看到那个暴徒的腰部纹了一只蝎子。
暴徒们围在一起窃窃议论,不一会儿,她便看见那一个腰部纹着蝎子的暴徒忽然举起了手里的长刀,将刀尖对着自己。她绝望地哭泣着,目光中充满了害怕。眼看着那个暴徒就要走过来杀了她。
就在这时,突然从街角窜出来一个小男孩,他速度很快,猛地一把推开那个歹徒,拉起地上的小女孩就跑,她跟着这个男孩踉踉跄跄地向前冲,但是身上的剧痛却在一波一波地传来,跑了一段路就摔倒了,而那些反应过来的歹徒还在后面追着。
小男孩着急地将她扶起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必须要拼命地跑,这样才能活下来。”
小女孩抹了抹眼睛,她转身看着那些歹徒,目光中充满了求生的欲望,她在污泥之中站起身来,忍着身体传来的剧痛,跟着前面的小男孩夺路而逃。那些暴徒毕竟是大人,速度还是极快的,他们在后面穷追不舍,无论他们怎么跑都甩不掉,小男孩目光一沉,他抓着小女孩的手说:“跟我来。”
然后忽然向侧面跑了过去,这里是一面密密麻麻的芭蕉林,这里的路错综复杂,再加上有芭蕉叶的掩盖,很快,后面就没有了脚步声。
小男孩这才停了下来,两人气喘吁吁地喘着气,小女孩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捂着身体的伤口处,痛苦地喘着粗气。
过了许久,小男孩平稳了呼吸,他看了眼小女孩,低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抬头瞪着一双乌黑的眼睛,轻声说:“我叫凌陌岚。”
“我叫扎昆。”小男孩点着头说道,随后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小女孩没有说话,没过多久,她忽然开始轻声啜泣起来,然后声音越来越大,泪珠一滴滴地落下来,打湿了衣襟,她一边哭,一边含含糊糊地说着:“我爸爸……妈妈死了。”
小男孩沉默地低着头,温柔地伸出稚嫩的小手帮她拭去眼泪,对她轻声说:“我爸爸妈妈也死了。”
听到这话,小女孩的哭声突然停止了,她的眼眶中还漾着泪水,看起来煞是可怜,她用带着鼻音的声音问:“那你哭了吗?”
小男孩咬着嘴唇,摇了摇头,不知想到了什么,过了一会又点了点头:“我……晚上睡觉的时候一个人哭了。他们都不知道。”说完,他又抬起头,对小女孩说:“要不,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吧。”
小女孩看了他一眼,现在她的父母没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如果不是这个小哥哥救他,那么她恐怕也会死掉,于是便犹豫着点点头。
小男孩见她答应了,立即拍着胸口笑着说:“你放心,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他说着,将脖子上带着的项链取下来,这项链上是一对狼牙,已经被打磨的很亮了,用一根粗糙的绳子穿着,他绳子解开,然后将其中一颗狼牙取下,放在手心里递给小女孩:“这个给你。”
小女孩将那颗狼牙接过来,疑惑地问:“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小男孩对她咧嘴笑了笑:“这个是我最宝贵的东西,有了这个,以后,我们就是一体了。”
此时,在武装分子的营地,前面没多远就是一望无际的海边,站在这里能够感受到带着腥味的海风微微吹拂,还能听到一阵阵不断翻涌的浪花声。营地周围放着用木头高架的篝火,火光将整个基地都映得红彤彤一片。
营地的警戒十分严密,看守在警惕地扫视幽黑的营地外头。森林在夜幕的笼罩下,格外的寂静,一点风吹草动,都似草木皆兵。昏黄的光芒拖着巡逻兵长长的影子,四周静谧一片,夜越深便越寒冷,瑟瑟的寒意将那几名看守冷得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们一边聊天,一边打发时间。
而在其中一间最大竹屋里,游击队的头目扎昆正躺在竹床上,他的住所自然比其他人的条件要好许多。他躺在被窝里,身体半卧,一只手拿起挂在脖子上的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一颗狼牙。他盯着这只狼牙,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屋内的火把散发出幽幽的闪闪烁烁的光芒,扎昆的脸一半沉在阴影之下,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直到,一名性感妖娆的年轻女子袅袅婷婷地推门走了进来。
“扎昆。”
她魅惑地一笑,扭着曼妙的身姿,来到床边,然后轻伏在扎昆的身旁。
扎昆正想得出神,忽然闻到这么一股浓烈的香味涌入鼻腔。他回过神,那美女的手指就蛇一样已经游上了他强壮的胸肌,指尖在上面游走不定,极具挑逗意义。这美女娇声嗲气地说道:“哎,扎昆,你还想着那个女人干嘛呀!”
扎昆看了她一眼,微微皱了皱眉。
这个女人是扎昆的情人,印尼名字叫mindo,翻译过来是敏朵。她才二十多岁,长得十分性感,拥有一双极具魅惑力的细长眼睛,眼睛里似乎总是荡着一汪春水,媚眼如丝,看人的时候就像要勾走人的魂魄一般,同时,她也有高挺的鼻梁,薄而性感的嘴唇。总是穿着低腰裤,纤细的腰肢轻轻一扭,就能令男人神魂颠倒。如果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像蛇一般妖娆的女人。
在几乎全是男人的游击队里,像敏朵这样的美女自然是很受欢迎的。但因为是扎昆的女人,所以谁也不敢碰她。况且,这女子就像毒蛇一般,你若惹她,分分钟被她毒死。
能制服她的,恐怕只有扎昆。
而扎昆的心思并不在她那性感的身体上,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多加理会。他心事重重地将狼牙放进口袋里,又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不久前,在一次政府军发动的围剿当中,他们游击队惨败收场。他只好收编残部,流落到这个人迹罕至的荒岛上。当时选择这个岛也是无可奈何,因为如果逃到附近有人居住的岛屿,难免耳目众多,一旦消息泄露了,政府军又会闻声而至。鉴于他们游击队目前的惨况,实在无法再进行抵抗,所以只能选择这个在当地人口中避之不及的恶魔岛。
利用这地方休养生息,待时日再杀回去。这就是扎昆的计划。
结果,刚来这里还没几天,就出事了。想起来,那天是个炎热的下午,太阳焦灼地烤着大地,扎昆当时正在屋里昏昏沉沉地搂着敏朵睡觉,忽然间,“轰隆!”天空中传来刺耳的爆炸声。长期处在战争生活中的他听到这爆炸声猛然惊醒。
莫非是政府军进攻了?!
不好!扎昆心中大骇,立即起身抄起冲锋枪。哪知,等他冲到门口一看,却见耐马扛着肩射防空导弹,身边还围了许多手下们。他们站在那里不停地冲着天空的方向在叫嚣,一边惊叹地喊着,一边手舞足蹈地欢呼着。
这帮人在干什么,扎昆抬头望了一眼,只见天空中,一架着火的客机冒着滚滚黑烟,摇摇晃晃地向下方坠落。
原来,耐马利用防空导弹将经过天空的飞机给打了下来。
这个天杀的混蛋,居然还很得意自己的射术,嘚瑟地向手下们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