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小美是在五天后的一个深夜,从酒吧下班后被刀疤和粱少栋劫走的。
两人把华小美挟持到了云山镇外一个倒闭的炼油厂里。
这些天刀疤一直都躲在这个地方,把自己养的膘肥体壮。和他一起窝藏在这里的还有从荷兰湾ktv里出来躲避风头的十来个外地妓女,每天酒足饭饱之后就是胡搞乱搞。
粱少栋找到了他,赶跑了那些女人,指着刀疤的鼻子破口大骂:“老爷子都他妈亡命监牢了,你可倒好,在这里胡吃猛喝,快活的快成神仙了吧!啊?”
刀疤压抑着心头的怒火,他很想把面前这小子打一顿,因为这辈子只有梁四海可以用这样的口气跟他讲话,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行,包括粱少栋。
但他心里终究是理亏的。所以他冷冷的笑了起来,问粱少栋:“那你想怎么样?”
粱少栋愤怒的说:“现在警察都曝光了,骆晨就是伙同张迅那个老贼一同做局陷害老爷子的人,而林浩非的那个小女友华小美就是骆晨的亲妹妹,现在骆晨跑了,华小美居然还活的好好的,好像压根就没她什么事儿,警察这是在包庇他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仇必须得报!”
刀疤点了点头,“我早晚是个嗝屁,这事就交给我来做吧!”
“老爷子当年没有看错你,果然义气!”粱少栋叹道,“不过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带上我吧!”
刀疤皱起了眉头,“这事儿不行,没得商量,你什么事都没干,不能把你毁了!”
“我他妈现在还有什么?什么都没有了!早就被毁透了!”粱少栋的表情扭曲起来,“你不带我,我也会自己去做的!”
刀疤看着粱少栋,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好吧!”
华小美被带到那里之后,立刻遭到了粱少栋的毒打,他甚至要强奸华小美,但被刀疤及时制止住了,刀疤说:“你现在先别干她,要是万一她在想不开,咬舌自尽,你还能把骆晨那小子招来吗?”
“那就把她嘴巴封上!”
“那你怎么让她和骆晨通话?”
“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吗?不就是干一炮吗!”
“她不是那些烂货,这可保不准。”
粱少栋听从了刀疤的建议。拿着华小美的手机给骆晨打电话。关机。继续打,不停的打。直到手机该充电了。
大约两个小时后,骆晨打来了电话。
“哥,你不要管我,你快逃吧!逃到天涯海角,永远也不要回来!”
刀疤甩出一记耳光,掴在华小美的脸上,“你妹妹在我的手里,你快来,你再不来她就死定了!”
“我妹妹在哪?”
“你先说你在哪?”
“我去找你们吧,我不会告诉警察的……”
“不行!”刀疤眯起了眼睛,“你来云山,在西北角等我,不许带警察!不能告诉任何人!”
“好。”骆晨挂断了电话。
他随即拨通了丁阔的电话。在这之前,丁阔也已经给骆晨打了不下二十个电话,还一直给他发短信,希望他投案自首,争取得到宽大处理。
骆晨给他回了一条信息:在刀疤没有被抓捕归案前,我绝不会去投案自首的,坦白说,刀疤一天不归案,我的妹妹华小美就极有可能存在人身危险。
丁阔也给骆晨回信息:放心,你妹妹现在很安全,不会有事的。
骆晨没有回复他。
直到昨天,派去盯住华小美的两个警察才说,跟丢了华小美。
华小美租住在已经被开发商划为拆迁区的平房里,那里胡同窄的就只能过摩托三轮,汽车是无法通过的,刀疤很贼,知道在小胡同里下手,最不容易出现意外。
今天骆晨打电话过来,告诉丁阔他妹妹出事了。丁阔的心里很惭愧。
骆晨告诉丁阔,他自己携带了两部手机,一部手机会防止刀疤见到他后强制关机,而另一部手机在他的鞋子里,可以定位。
丁阔对他说:不要太着急,动作慢一点。
刀疤从云山顶上看见骆晨真的是一个人过来的。他和粱少栋下了山,还真的强制骆晨关机,也把他全身搜了一遍,但唯独没有让他脱鞋子。
但是三个人回到废弃的炼油厂之后,才发现华小美已经被警察救走了。
在偌大的工厂车间里,四面八方一时间冒出来很多警察,抬着明晃晃的枪口对准了骆晨三个人。
刀疤“贼”,怎么也比不上丁阔“贼”!
根据骆晨提供的云山这个地址,丁阔很快分析排查了附近所有可供刀疤藏身的地方,最终锁定了这家倒闭多年的炼油厂。这也正是之前丁阔让骆晨动作慢一些的原因所在。
华小美虚脱无力的站在丁阔的旁边,看着被战战兢兢,鬼鬼祟祟的刀疤和粱少栋一人拿一把手枪挟持在中间的骆晨,立刻失声痛哭起来,“哥……”
骆晨对着妹妹诡异的笑了笑,突然转身撞向一旁的粱少栋,他的胸口刚好对准了粱少栋的手枪。粱少栋大惊失色,手里的枪随即走火,贯穿了骆晨的身体。
“砰!”狙击手的枪声响起,子弹正中粱少栋的额头。
刀疤看见骆晨和粱少栋双双倒下,当场吓傻了,举着手枪开始对着四面八方胡晃,顷刻间,他就被打成了筛子。
“哥……”华小美跑向骆晨,扑倒在骆晨的身上,摸着他淌血的胸口,才发现他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
“你不是说你要一直保护我的吗……你快给我起来……哇……”
事后,丁阔回忆那天的场景,心里总在纳闷为什么那时候,骆晨不是扑向还算有些分寸的刀疤,而是扑向没有任何经验的粱少栋,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他说不定不会死。
后来还是华小美帮他解开了这个答案。
在一个清风徐徐,城市的大街上喧闹不已的晚上。
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路边摊上。华小美告诉请她吃饭的丁阔,“他不是在给你们制造机会,他是害怕粱少栋以后从监狱里出来了,还会找我麻烦。”
坦白说,丁阔听到这样的解释很吃惊。
“我哥他……本来就是去寻死的。”
“他说过,”华小美的脸上满是泪花,“他要永远保护我的。”
她看着目瞪口呆的丁阔,“我哥哥有这种想法是不是很可怕?”
丁阔似乎是被华小美悲伤的气氛感染到了,急忙摇头说:“没有……没有……怎么会……”
华小美破涕而笑。
丁阔看着对面这个劫后重生的孤独女孩儿,不知不觉中,泪水夺眶而出,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