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骆晨:“我儿子怎么样?他的判决书下来了没有?”
骆晨保持微笑:“应该快了。”
林家森一脸的不高兴:“什么叫应该快了?”
“在法庭上……”骆晨说:“几乎可以证实林浩非就是被人做局了,只是还没有调查清楚到底是不是,如果果真如此的话,您儿子的刑期应该还会一减再减的。”
“做局?”林家森的脸色更加阴郁,“谁做谁的局?”
“梁四海啊,”骆晨的眼神在不经意间变得有些幸灾乐祸,“他现在已经被警察抓起来了。”
“警察抓他干什么?”林家森的表情极度诧异。
“有人在我的住处投了一封匿名信,我把它上交法庭了,”骆晨缓缓道,“匿名信的内容揭发了得了阿尔茨海默病的张迅,为什么最近每天晚上都会出现在明化化工厂一带。”
“为什么?”林家森问。
“因为……”骆晨盯着林家森的眼睛,“在十三年前,明化化工厂初建那一年的冬天,梁四海在那个地方,把张迅囚禁了起来,他扒了张迅的衣服,用锁链栓住了他的脖子,打他,羞辱他,还给他拍照……这十几年来,张迅淡忘了很多事情,但唯独这件事他忘不了,即便是他患上了老年痴呆,这件事对于他来说,依然记忆犹新,所以他在出事以前才频频出现在那个地方。”
林家森问:“这和梁四海在做局有什么关系?”
骆晨笑了笑,“那封匿名信上说的很清楚,十三年前,您和梁四海因为开发区的一块地皮大打出手,结果您的人不小心杀了梁四海的大儿子梁少京,因此,梁四海怀恨在心,也想搞掉您的儿子,刚好他又害怕精神上出现问题的张迅会口无遮拦,乱说话,刚好您儿子那天晚上喝了酒,刚好他去的那家荷兰湾ktv远在这座城市的郊外,刚好他在回家的途中经过了外环教育路那边的明化化工厂……”
“扯淡……”林家森打断了骆晨的话,“我可以跟你这样说,这件事绝对不是梁四海做的。”
骆晨叹道:“不过我现在说了不算,那封匿名信现在已经到了公检法的手里,他们决定要调查清楚这封匿名信到底是否属实。”
“绝对不会属实的……”林家森说。
“对了,”骆晨接着说,“那封匿名信上也提到了您。”
“提到了我?”
“对。”
“提我做什么?”
“上面说在张迅被梁四海囚jin期间,您也去过那里,并且和梁四海商议过到底要如何处理张迅。”
“可笑……”林家森冷冷道,“我的员工不小心杀了梁四海的儿子,他不是还要给我儿子做局陷害我儿子吗?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我还居然跑去那里跟他商议要如何处置一个刑侦队长,有谁会相信这样的鬼话?我难道就不怕梁四海把我杀掉?”
“这是警察的事情了,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我只是如实举报,”骆晨淡淡道,“总之如果梁四海囚禁张迅,做局林浩非的事情一旦属实,您儿子绝不会在监狱里呆太久的。”
林家森紧皱着苍老的额头,叹道:“你其实被人利用了,你不应该把这封匿名信交给法庭的,浩非这件事其实就是一场简单的肇事逃逸,至于转移尸体什么的,警方因为证据不足,根本就不会起诉的。”
骆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林家森,问:“您真的以为林浩非如果是被人做了局,那么转移尸体的罪名就不会被做局人强加到林浩非的身上?您是不是太天真了?”
林家森说:“那又怎样?林浩非他没做这件事,就是没做,他没做别人就没办法栽赃。”
骆晨叹道:“好吧,那我告辞了。”
“你等一下,”林家森盯着骆晨那双深邃的眼睛,“那封匿名信的主人……为什么会把这封信交给你呢?”
骆晨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林家森微眯起了眼睛,“他(她)怎么会断定你会把这封信交给法庭呢?”
骆晨笑了笑,“我相信每一个律师都会像我一样,都会这么做的。”
“放屁……”林家森垂下眼睛,“关键是那封匿名信上还牵扯到了你的雇主……我,尽管它不是真的,但对我很不利。”
“歼敌一千……”骆晨叹道,“自伤八百。这个道理,您应该懂得的。”
“你把话说清楚,”林家森冷冷道,“我要歼谁?”
骆晨又是一声叹息,“不是您要歼谁,我就是打一个比方,为了让您儿子早一点结束牢狱之灾,我觉得您付出一点牺牲也是值得的。”
“但是林浩非的判决书到现在也没有下来,而且还会因为你献给法庭的这封匿名信无限延期,”林家森冷冷的注视着骆晨,“你不要在狡辩了,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要把这潭水搅混?”
“我是律师,”骆晨同样冷冷的看着林家森,“我爸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