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丁阔略微迟疑了一下,“张叔的那一年的失踪,可能和他在精神方面出现问题后,频频去外环路那边的明化化工厂一带有关系。”
杨红呆怔住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您知道吗杨阿姨,”丁阔仍然在苦笑,“张叔在十几年前的那场失踪事jian之前,手头上有几件案子,一直都和本市的企业家梁四海――也就是明化化工厂的董事长有些渊源,在我翻看那几年的卷宗时,发现有的案件竟然直接把梁四海打上了‘嫌疑人’的标签,但是从他回来后,这些案件就再也和梁四海没有任何瓜葛,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张叔并没有出去旅游,而是被……而是被梁四海要挟,把他……这个……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
杨红的目光飘向窗外天空上的一朵白云,沉默了半晌。
时间仿佛凝固在了那一刻。
丁阔的表情严肃起来,他打量着面前这个瘦削而单薄的女人,心中陡然升起一个强烈的念头,即是,她在伪装,她不可能不知道丈夫张迅在十几年前莫名失踪的真相,而且,他的推测,可能无限的接近真相。
就在这时,玄关的门忽然被打开。一个烫着卷发,戴着一副黑墨镜,身穿一身黑色休闲装的高挑女孩儿,提着一只黑色的行李箱,很是吃力的走进了屋子里。
杨红木讷的扭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有那么一刹那,她感觉是张迅回来了,因为除了丈夫,好像还没有别人有她家的钥匙。但随即,就看到了那张时常在梦中百转千回千思万想才能看到的面孔。
“小梅……”她的嘴巴刚一张开,几颗斗大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无法控制的滴落下来,她的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您不高兴吗?”张雪梅摘掉了眼镜,露出了一双和张迅一样清澈而明亮的大眼睛,她顽皮的笑容像个孩子般的天真无邪,“老妈!”
她扔掉手中的行李箱,朝着杨红奔跑过来。
杨红急忙用手帕擦干眼角干涩的泪水,准备站起身来迎接女儿的拥抱。可还没有等到她站起来,女儿的身子已经重重的把她压在了沙发上。
然而,张雪梅却忽然感觉到,母亲好像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而像上次一样欢天喜地,相反,母亲的身子很僵硬,僵硬的像是一块弱不禁风的木板。
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的双手松开了母亲,诧异的看着母亲眼中的热泪,又看了一眼坐在母亲另一边的这个陌生的年轻男人,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轻声的问道:“妈……我爸呢?”
“你爸他……你爸他……”杨红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悲伤的情绪,积攒了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痛苦和折磨,在这一霎那彻底的爆发,她抱住了女儿,“呜呜”的痛哭起来。
母女之间,心有灵犀一点通。女儿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母亲的痛处,她如鲠在喉,也在那一瞬间哭的痛彻心扉,“我爸他怎么了?”
丁阔的处境变得尤为尴尬起来。
他看着这对久别重逢的可怜母女,默默地站起身来,迈着无声而缓慢的步子走到了门口,打开门,回头看了一眼,轻轻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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