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侯早料到那负心汉会刁难人,派人在顾相府里给他打小报告,最后没忍住直接让人上门去把云浅凉接过来,当然如果可以,他想把外孙一起打包带走,但关系未公开前只能委屈外孙自己受苦了。
接风宴在日落后,期间争论不休,一顿饭磨磨蹭蹭着吃了近一个时辰,等云浅凉到达安国侯府时,已经是亥时末。
安国侯还未休息,正跟府内的人义愤填膺的数落顾家那位负心汉,奴婢和小厮们只能耐着性子听着,点头迎合,却不敢跟主子那样,指名道姓的把二品官员骂得狗血淋头,一脸的为难,有种自己知道得太多的危机感。
好不容易等到云浅凉到来,那群被叫来听数落的奴婢和小厮终于松口气,请示道:“清濯大人,小的们可以退下了吗?”
清濯摆摆手,奴婢和小厮们小跑着离开,可见听骂人比做事还让他们难过。
“侯爷,属下离开不足一个时辰,您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待着吗?”收拾烂摊子已然唯孰能尔的清濯,忍不住开口抱怨,就怕这位主不管不顾地闹起来,专门惹麻烦。
顾钧霆再不是,也是个政要官员,安国侯府的奴婢和小厮全部是精挑细选,且在府内多年的人,值得信任,但也不能当着下人的面那么骂人,安国侯府的形象不要了吗?身为一家之主,当真一点不顾及颜面问题,他一个小小侍卫却操碎了心。
“那龟孙说的话那句能让人安静下来,没上门打他老子已经开恩了。”还没骂过瘾的安国侯脑袋高高扬起,拒不认错,甚至咧着嘴拉人入伙,“云丫头,你不觉得顾钧霆那糟心玩意儿欠揍吗?亦丞那臭小子以前行事不知轻重,我也就打过他一次,他倒好二十几年不管不顾,回来第一天就动手打人!”
“我们相爷可怜,可他是爹,又能如何?”轻叹一声,无奈摇头。
她身为名不正言不顺的儿媳妇,能在言辞上敲打一二,却不能做得过火。
顾亦丞是否认那无情爹,追根究底是有理有据,无人说他不是,但她对公公和谭氏三人过分,便显得她小家子气,对公婆不好,处处踩着孝顺的线,半点不得出圈。
“亦丞早早没了娘,全靠顾兄带大,没几年就去了,算起来其中顾钧霆出力不少,他一个人撑起顾家,那个爹何尝管过他日子过得是好是坏?老子就见不得他那副自己儿子想打就打的样。当年荃儿过世,他带着怀有身孕的外室到灵堂祭拜,好生体贴,时过经年,却忘记我荃儿是何时死的,无情无义之徒而今竟回来牵连亦丞!”说到最后安国侯脸色已然难看至极,眸中有杀意流露,可见今次他是真的因对方的无耻而动怒了。
厅内,只剩下三人,听着安国侯那番话,云浅凉和清濯同时沉默了。
饶是顾亦丞不奢望父慈子孝的温情,但亲生父亲待他如此凉薄无情,往日里不在一处,自然无波无澜,而今带着填房与一双儿女住在顾相府,两相对比之下,在顾钧霆心中先后两任夫人,在他心中的分量是云泥之别。
前者是泥,后者是云。
“云丫头,外公今夜带你去打人吧。”越想越坐不住的安国侯突然提议,“咱爷孙找个麻袋,把那龟孙劫出来,毒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