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您别笑。”云浅凉见他笑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二舅高兴。”
巳时有宾客陆续上门,陆珣负责招待男宾,女宾本该由习箐负责招待,但她对万宋京城礼数通晓不多,应付这些闲来无事常论是非的官家女眷招架不住,略显局促,云浅凉只当自己是小辈,跟在习箐身边帮忙。
云浅凉只是跟着,多半是在旁边提醒她来人身份,其余时候她只安静陪同,放手让人去做,唯有对方应付吃力时,她出声帮一把,半点没有喧宾夺主的意思。
只是京城这些闲得发慌的妇人,有半数是趋炎附势之人,看中陆家得势,而陆家三子还有两个未娶妻,即便老大有了妻儿,但对方出生不高,且非万宋女子,嫁给老大依旧有做正妻的可能,便纷纷带了家中女儿或是亲戚家的姑娘来赴宴。
在程子瑜的催促下,程夫人带着女儿登门,习箐亲自把人领到花园。
刚进门就听见那些碎嘴的夫人围坐在一起,旁若无人的议论。
“这陆将军的夫人是外面带回来的,我们万宋女子皮肤白皙,她肤色暗黄倒像是西北那边的人,哪家当官不想娶个对仕途有所帮助的人?”
“虽说母凭子贵,但陆家封王,日后子孙是要世袭王位的,陆将军手握军权,日后哪能带着个上不得台面的夫人出门呢。”
闻言,习箐脸色煞白,站在花园门口手足无措起来。
往日里在外面,陆家不是富贵人家,只是寻常百姓,结婚生子顺其自然,从未有过门当户对一说,入了京城,她方才知晓陆家身份地位,如今家中各个位高权重,唯独她依旧是在外时那个孤苦无依,身无分文的人,一席话将她打回原形。
程夫人看出习箐的不安与自卑,好心扶了扶习箐,“陆夫人不必介意,当年我与我家将军也是门不当户不对,不照样恩爱至今吗?”
云浅凉感激地朝程夫人笑笑,她虽不是云相亲生,但顶着云相嫡女的身份,家世不输人,要是她开口安慰反而容易让自卑的人胡思乱想。
习箐虽不是美人,但容貌尚可,清秀可人,温柔贤惠,稍加打扮姿色不比别人差,只是她不属于让人眼前一亮的类型,但绝对耐看,且是越看越有韵味的女子。
她常年跟着陆家在外面,日子过得清贫,需外出做工,肤色自然比那些养在深闺里的姑娘不同,但只要肤色非天然如此,不怕白不回来。
“舅母,你陪程夫人先过去。”说着,云浅凉往那背后嚼舌根贬低人的夫人们走去。
“安安不会动手吧?”习箐有些担心,正想过去把人拉回来。
程夫人拦住她,“顾夫人虽然年轻,但行事有分寸,无需担心。而给那些人一点教训,不算坏事。”
“就是,整日里正事不做,瞎管闲事。”程子瑜同仇敌忾,怨气颇深,“咱吃穿用度又不花着自家钱财,干嘛得因她们的话而苛求自己,您越生气她们越得意,咱不中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