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丞到达时,见门扉大开,也不扭捏径直登门,并让顾三在门口守着,禁止他人进入。
整座宅邸寂静无声,如空无一人,但这仅是视线内的错觉,从踏入大门开始就能察觉到数十人的气息,有些藏匿得不算深的人,在他走进来时表现出来的敌意十分明显,顾亦丞不怀疑这群人只要有机会定会置他于死地,只是他不惊奇,毕竟她同样怀有此念。
清寂从后院背着药箱出来,准备继续前往百善堂去坐诊半天,尽管已经被看破用意,但能被百姓谋福祉他很是乐意,至于所谓的费用他有办法拂去。
见顾亦丞悠闲地坐在正厅欣赏里面的摆设,他脚步一转走了进去。
“顾相来找阿迟?”清寂把药箱放在小案上,打算陪着等到人来为止。
“找能说得上话的人,看来那个人是他。”顾亦丞佯装首次与这些人接触,不太熟悉对方的局势,见清寂放下药箱坐下,他倒是乐于一起打发时间,“要去百善堂坐诊?神医真敬业。”
“只是还她上次相助之恩。”清寂自然回道。
“她并不需要你来还恩。”顾亦丞细细打量对面的人,眉宇间温润如玉,不难从他身上看出清明高洁来,言辞间总是不动声色的平和,倒是有点像以前在瑾王府时的寂栖迟对外的形象。顾亦丞勾唇,看来以前寂栖迟是在学面前这个人,而他样貌偏儒雅,轻易就可伪装出那副模样来。
“不能因为她不需要,我就当做没这回事。”清寂失笑,“虽说伤是顾相的人造成,但她那时没有丝毫追究,甚至不曾想过会惹祸上身,一片赤诚相助,值得我记这份人情。”
“看来神医是个重情之人,那本相换个问题。”顾亦丞松开手里卷起的卷宗,随手放在桌上,“跗骨之毒发作时有何症状?”
“跗骨之疽这词顾相想必很懂,这种毒会慢慢盘踞在人体内,血液,骨头,最后才会浮现于皮肤表面,第一阶段人并人自身不会有所察觉,即便血里带毒,也不会查得出来,毒入骨头人易手脚发软,最后毒从体内浮出,等到毒现于表面之时就已经无药可救了,不过从未有人中过这种毒,我还是第一次见。”
“可有毒发时限?”顾亦丞追问。
清寂思考片刻后,不太确定的出声答复,“跗骨之毒过于缓慢,因人身体而异,很难估计。”
闻言,顾亦丞心情不免有些凝重,刘军医研究许久始终无任何进展,跗骨之毒目前还未有解药,他今日来此找人,有一半原因是为这件事而来。
“不过……”清寂的话引来顾亦丞凝神静听,“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习医年头不算短,但同样不算长。据说逍遥……”
清寂话说到一半,被端着茶水进来的寂栖迟打断,“清寂,今日要去医馆坐诊?”
闻声清寂把喉间的话咽下,抓起药箱的带子起身的同时顺势往肩膀上背。
“在家闲着无趣,索性去看看。”说着转向顾亦丞,“顾相,在下告辞了。”
清寂缓步走出正厅,寂栖迟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眉,转头看向屋内之人时已经扬起了笑意,端着茶水放到顾亦丞手边的小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