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院,云水阁。
云浅凉慵懒地躺在湘妃椅上,手里拿着万宋史记,她将内容看过一遍后,重新翻阅,将里面与顾家、安国侯有关的事情记下来。
如今她是没法从权势中撤身而出了,至少在解毒前她走不了,那她就得掌握更多的真相。
对于顾亦丞称安国侯为外公这点,她始终弄不明白。
顾亦丞的母亲名唤许荃,乃已逝的懿德皇太后义女,天徽帝与瑾王名义上的姑姑。
懿德皇太后极其宠爱这位义女,将她许配给了开国忠臣顾家之后,也正因懿德皇太后对许荃宠爱有加,两人成婚后顾大人反而如被招赘的驸马般处于弱势,这才有了后面之事。
在懿德皇太后死后不久,顾大人为了一女子抛弃棋子远走他乡,许荃相思成疾,郁郁而终。
而安国侯年轻时确实有过一位妻子,只是那时万宋国还处于战乱,他妻子落入敌军之手,与那未出世的孩子一起死在乱箭之下。
安国侯心中有愧,得胜后他封官加爵,前途似锦,不少世家巴望着把女儿嫁进侯府,媒婆数次上门说亲,都被拒之门外,只一心守着妻儿的灵位,发誓终生不娶,以至于年老后膝下无一儿半女,老来亦是一人独居安国侯府深居简出,可谓孤寂半生。
两个身份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会有这层亲密的关系?
云浅凉甩甩脑袋,将脑海里复杂的推理甩掉,搁下书本,揉揉疲惫的眉心。
细想下来,这件事还系关皇族,稍不留意便会招来祸患。
云浅凉起身,打算到府内逛逛,散散心,免得自己再胡思乱想,深究那些危险之事。
云浅凉刚走出云水阁,一只脏兮兮的野猫从角落窜出,吓得她连退数步,靠在墙上。
黑猫一溜烟窜进云水阁,藏在桌子底下,警惕地望着桌外。
“夫人,您没事吧?”秋月赶紧上前来,仔细端详。
云浅凉道:“没事。”
“得赶紧赶出去才行,要是抓坏了东西就不好了。”春花为难地看着藏在桌子底下的野猫。
野猫是只黑猫,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带着狠劲地盯着试图上前的春花,倒是把春花吓得不敢上前了。
“兴许是饿了,弄点热食来。”云浅凉走回屋内,蹲下身子看着那只黑得发亮的野猫,勾勾手指,试图将猫给引出来、
“不晓得今日有无剩饭和菜汤。”春花思量着往外走去。
云浅凉挪了张凳子到身侧,左手搭在凳子上靠着,眼角余光瞥见膳房的水芹端着东西往云水阁走来。
“春花,不必去了。”云浅凉喊住,指指水芹端来的莲子羹,“喂它吃这个。”
为了把戏做全了,她还连着好些日子进补,这几日她都觉得脸圆了些许,着实不愿再吃这些好东西了。
水芹端着莲子羹走进来,恭敬地朝桌前的漂亮的主母行礼,“奴婢见过夫人。”
“起来吧。”云浅凉清浅叫起。